“小主许久不曾出门,不妨穿着这身新衣出门走走。”沐卉想起她已经好几日都是闷在屋里看书,也不出门,想让她缓和一下心情,笑着说道。
莼兮心情大好,也没多想,便让沐卉与兰馨跟着出了门。
“听说御花园的桃花开了,要不也去瞧瞧。”兰馨提议道。
莼兮欣然点头,却也不忘调侃她:“想来是你们两个想要去御花园逛逛吧,却非拉着我。这天儿越发的暖和,大多都愿意出门,我也不例外,你们是看着我今儿心情好,拉着我过来的吧。自己也好瞧瞧园子里的桃花。”
“是呢,小主明白便是。沐卉确实是想看桃花来着,这不小主也带着咱们过来了么。”见莼兮这几日以来终于露出的笑容沐卉也松了一口气,忽觉兰馨的点子及妙。趁着这个时候送上新衣,又趁着她高兴些带出来走走,舒缓一下身子,也让心情更好些。
可事情往往并不那么尽如人意,就像现在,沐卉与兰馨倒觉得自己是在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因为莼兮在去御花园的半路上,忽然转了道往钟粹宫去了。
站在钟粹宫大门前,犹豫了片刻,莼兮就乃开步子走了进去。
进了门又觉得未带东西便登门,又是迟了这么些天,不要空着手进去,便向荣贵人身边的芙琴姑姑问了她家小主爱吃的,便亲自下厨去做了方才端着进屋去了。
“自荣姐姐有孕以来,莼兮都不曾来过,又听闻前几日姐姐险些小产,想着来探望,出门又急,也没带什么好东西,望姐姐见谅啊。”莼兮坐在床边,看着床塌上坐着的荣贵人,满脸歉意的说道。
一直没能听到荣贵人的回答,莼兮好奇的看她,却发现自打她进门,荣贵人的眼神都未曾离开过她的身上。
莼兮也正疑惑想要问个究竟,却听见她问:“妹妹这身衣裳是从何而来?”
“前儿些日子皇上赏了一匹妆缎,我便命人做了这身袍子。可是有什么不妥吗?”见荣贵人眼色一场,莼兮也低头看了自己身上的袍子好几眼,也没发现什么不妥啊。她又抬起头去看荣贵人,对放依旧是一副难以琢磨的表情看着自己。
荣贵人看了许久,才说:“这衣裳华美自然是没有不妥的。可今儿妹妹不计前嫌的过来看我,又为我亲自下厨做了我爱吃的紫米露,作为姐姐的,也不妨提醒一下妹妹。这身衣服平日里穿穿尚可,可千万不能在太皇太后与皇太后面前穿啊。”
“这是为何?”莼兮微皱着眉,有些不解,可瞧着她说话的神情也不似骗她的。
荣贵人将自己所知的都说了出来:“我自幼便在宫中长大,前朝之事也是知道不少的。当年董鄂妃深受先帝宠爱,而也因此与后宫多人生了嫌隙,自然是不讨他人喜爱的,当中皇太后最为厌恶。又因了皇太后的原因,加之先帝对董鄂妃的宠爱冷落了后宫多人,太皇太后对她也是颇为不满的。然而董鄂妃最喜爱的便是穿着这玫瑰紫的衣裳。她就有一件差不多的袍子,上面也是事事如意的样式。”
莼兮听完顿时觉得毛骨悚然,这是一个巧合还是有人要害她?
“多谢姐姐今日提点。”莼兮言谢,若这些都是真的,可真的是要感谢荣贵人一番提醒。
“我年年有孕,除了小格格,生的皆是皇子,虽是早夭,却是荣宠不断,别人求不来的福分。今日妹妹之宠比起当初的我尤甚,他日堪比董鄂妃又有何难。可难的是如何保存了自己。”荣贵人又说,话里句句透露着提醒之意。
“姐姐说莼兮不计前嫌来看你,可如今想来,哪里有什么前嫌,不过是莼兮吃味儿,有些孩子性。还望姐姐莫怪。姐姐今日之话犹如醍醐灌顶。生在帝王身边,就要忍受这样的酸甜。”莼兮低下头去,想起这几日的自己。真的是不应该,她作何要与自己生闷气呢?发生的这一切早就已经是她曾经想到过的,她所爱的人,是大清的天子,是皇帝呀。自己怎么能够那么自私的想着他只属于自己,何时已经变得如此呢?
吃醋了吗?可吃醋也该有个限制,自己这样与那些无理取闹人有什么区别呢?
“妹妹没再生气就好。我如今身子不好,也不大能常出门走动,若是妹妹没事,可前来我钟粹宫多陪陪我。”荣贵人听见她这么说,也觉得好受些。
“莼兮自然多来走动。”莼兮点头应了下来。
两人愉快的聊了起来,莼兮也在谈话里忘记了自己这几天以来的不愉快。她说得对,难得是如何保存自己。这宫里的事情太复杂,自己又怎么能因为小小的事情而迁怒与他呢?更何况,自己如今已经得到了心爱之人的爱意,何苦要再去自讨苦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