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国子监祭酒,自然是认得曹子清的。被捆绑在曹子清的马后,心中早已有些害怕,又见这阵势,不由为自己的命担忧。
“带回去严加拷打,派人将索泰拿下,一并带回。”玄烨的声音在滂沱大雨后想起,他护着莼兮往早已备好的马边去。她虽习武,可这么大的雨也淋了好一会儿,又同那群人纠缠了这么久,早已经是精疲力尽。上马后,玄烨又看了一眼张鹏融与那三位被救之人:“子清,你可知这附近离哪位太医的住所近些?”
曹子清摇摇头,又道:“这附近我是不知的,可我晓得墨太医的家。”
“墨勒齐里?好,就去他那里。前面带路,快。”玄烨点点头。
快马飞驰了一炷香的时间才听曹子清说到了。
墨家的家丁,见这阵势,立马叫醒了刚刚入睡的主人。只见墨勒齐里匆忙而来。看清来人,即刻往下跪,却被曹子清一把抓住。
“墨大人不必如此多礼,我与艾大人过来,是来请墨大人看病的。”听曹子清这么一说,墨勒齐里也立刻明白过来。又见这一行人都是便服,更加肯定了猜测。不敢怠慢,将门口的人都迎了进去。
“墨大人先为我夫人瞧瞧。”莼兮虽摇头,却仍然被玄烨拉扯着坐下,要墨勒齐里为她看病。
断过脉,墨勒齐里面露喜色:“夫人无碍,只是淋了雨,受了累,好生歇息便是。下官已经命人去熬姜汤,一会儿服下,明日定然无碍。”
听他这么一说,玄烨也平静下来。
“可是让下官也为大人瞧瞧?”墨勒齐里自是担忧龙体的,这圣驾亲临,又浑身湿透,又怎可不担心?
“不必。”玄烨摇摇头,他从不认为自己矫情,若是在宫中,少不得又是一大群太医跪在面前,如今不能说破身份,自然省去那不必要的麻烦。他令人将刚刚救出的三人带过来,对着墨勒齐里道:“他们三人皆口不能言,你可能看出是什么缘故?”
墨勒齐里正欲往前,又见下人将新衣送来,便要玄烨一行人先行换上。拗不过那一脸苦恼的脸,玄烨只好答应,换下这身湿衣裳。刚换好衣服,又送上姜汤,一人喝下一碗,墨勒齐里这才开始为那三人诊脉。
“他们只是被人下了哑药,药量不重,再过几个时辰药效一过就没事了。只是看样子他们是被长期下药的,恐怕已经伤及咽喉,还需调理调理。”
玄烨皱眉,这群人到底是心狠,害怕他们泄漏秘密,又怕大吼大叫惹来祸端,竟然连翻将哑药喂下。
“需要多久?”玄烨又问。
“少则三五日,多则半月。”
“那好,子清,你派人留下好好照顾他们三人。看看能否从他们口中获知一些消息。”玄烨吩咐道。
曹子清应下,又看见门外一脸焦急的张鹏融,说:“张鹏融说这里面有他的恩师。”
玄烨点头,吩咐道:“那好,让张鹏融也留下吧。若真是他的恩师乐正,相信不必等到他们几个说话,便能弄清真相的。”
玄烨带着莼兮回宫,曹子清领命亲自拷问简从学。
不出一日,便传来好消息。
原来,这简从学从前乃是吴三桂之子吴应熊的好友,早前,吴应熊之死,吴三桂将所有罪过都怪在玄烨头上,所以起兵造反。为帮助吴三桂,为好友报仇,简从学决定不惜一切代价。于是命钱参诱骗了乐正等另外两位书画高手。将其家人抓住,威胁他们绘制仿冒大量书画来谋取暴利。将所得金银,用于制造武器,为将来吴三桂攻入京城做好充分的准备。
“幸好此事与荣姐姐无关,否则,这马佳氏一族都逃不过了。”莼兮叹息着,这件事情的结局竟然牵连甚广。
“这可是谋逆的大罪。皇上已经下旨索泰仅仅只是流放没有被杀头,已经是莫大的恩赐了。”沐卉宽慰道。
“毕竟没有证据证明此事与索泰有关,皇上也是念在荣姐姐有孕在身,而未降罪其家人,否者,这谋逆可是要诸九族的。”莼兮感叹世事无常,如果今日换作他人,恐怕早已死无葬身之地,哪里还能有荣贵人一般的待遇。皇上也怕荣贵人担心而伤及龙胎,顾并没有将此事说破。只是另择了罪名将简从学斩首,将索泰流放。并派人将此事严查到底,究竟还有多少人参与。
“听说张公子被皇上封了官?”沐卉未免莼兮继续忧伤,转了话题。
莼兮听她一问,倒也微微笑了一笑:“皇上觉得张鹏融是个人才,又事事心细。虽然这次是为了恩师才如此费心,可到底有他的过人之处。所以封他为正六品刑部主事。”
“这张大人倒也算是遇上了伯乐了。”沐卉笑道。
“谁是伯乐呢?”沐卉正说着,忽听门外传来一阵大笑。
“皇上万福圣安。”莼兮刚到门口,就见玄烨一脸笑容的看着自己。这案子一破,到底是高兴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