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
几口冰水进肚,悠悠就飘来一阵令人尴尬的古怪声响。深深讪讪笑着说:“一餐就好,现在就走呗?”
易若远望了她一眼,淡淡的应道:“恩。”
穿过校园的小树林,她和易若远并排走在一起。她与易若远算是蛮好的朋友了,但他对她依旧是不冷不热的态度,熟络这个词几乎不存在他身上。可每当他们走在一起,易若远还是会和她说些话,今天……
他很奇怪。
她有些担心地看着他。
他轻蹙着眉,直视前方,眼中的情感复杂不明:“我姐醒过来了。”
醒过来了?
深深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脚步也不觉停住。她不敢置信地拉住他问:“真的醒过来了?”
“恩。”易若远点了点头,声音里隐隐夹着叹息,“可我现在又不希望她醒过来了。”
“为什么?”深深不明所以的问。
“因为顾然吗?”
她想了想,似乎只有这一个可能了。
“是,我不希望姐姐再见他了。”他眼中闪过一抹凌厉,目光穿透镜片冷冷地射向她。
深深薄唇轻启,想要为顾然辩解些什么,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从头到尾她都不知道事情的始末,只是从他人的嘴里零星的知道一些真相。而那个她自作多情的误会,要不是她先认识易若远,又正巧他碰到她与顾然接触,怕是以她的反应一辈子都要被蒙在鼓里。
这是她高中生活里,最不愿意记起的回忆。
她发现不止易若远一个人讨厌她,而她是第一次到这所学校。
似乎班里很多人不太愿意与她说话,站队列时她也是默默站到最尾的一个。甚至桌面上有时会很脏很乱,抽屉里还会莫名的出现一些恶作剧的东西。粗线条如她,她自问没干得罪人的事情,也就没想太多。
直到她不小心跌入水池里……
得逞的声音在耳边模糊,水从耳鼻灌进来,窒息感渐渐加深。
那一刻,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她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他们要这样对她?
她狼狈的在水中挣扎着,半趴半跪地从水池里站起来。擦干眼边的水珠,一只干净洁白的手就递在面前。
那个人是顾然。
她第一次正面和顾然接触时,她全身湿漉漉的坐在喷泉旁边,他半蹲在洁白光亮的大理石地面上,用蓝黑色格子手帕一点点擦干她从头上不停滑落到脸颊上的水珠。阳光下,他薄唇翘得优雅漂亮:“你很像她,却不是她。”
那时,她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只是对他很感激,开始关注他的生活。他常常一个人坐在图书馆后花园凉亭里看书,一个人去上课,一个人回家,偶尔与人有一些必要的接触。似乎他的世界只有他,比易若远的冷淡还要叫人觉得他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