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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东方阴霾。(1 / 2)

 鱼庭雀怎么也不会想到,居然会在八角药庐碰见这个人,当日在笔罗山的经历让她记忆重现。

乞望倒是不认生的凑近了真北,对着真北首先就是一通闻,这让双手端着药碗的真北只得碎步往后退,尤其是被乞望那鼻子碰到敏感的地方时他猛地抬头盯着鱼庭雀:“你都不想想办法吗?”

“想必是因为那地儿味儿重吧”鱼庭雀目光定格,非常自然的回道。

“妄言……”真北断然否定的字刚说出口,第二个字明显声音变得低弱,应该是心虚了吧。

鱼庭雀露出贼贼的浅笑,随即她伸手拍了拍乞望的身子让它作罢:“没想到会在药庐再见东宁之地(夙花集东方古国所在地)的荻耳逹(主人身边武者或侍从,高于巴肋赫),这可是在下的无限荣光,此前多有得罪和失礼的地方,还望见谅。”

真北听见她的话不由得霎时认真:“已经知道了吗。”

“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种地方见到传说之地的族裔,尤其是在听见罕见的称呼的时候想了很久,不过行旅了这么多年以后,我倒是明白了一点,不管遇见什么事都觉得有可能,这也算是行旅的意外收获和旅途的惊喜所在……”

“是吗?”真北说着转身欲走,“我倒是觉得,像女衣这样的行者,多少还是应该装点糊涂,什么话都说出来,不是一件好事。”

鱼庭雀伸手扣了扣头:“我也知道这是个坏习惯,可就是管不住自己,恳请千万别因此灭口。”

“也对”真北像被提醒了似的眼睛闪烁着光芒,“知道了这么多不该知道的东西,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人永远也说不了话,多谢相告。”

“果然不应该再回来,这里简直跟烂泥坑一样,还是尽快离开才行……”

“啊,莫玛,我家药师有请”锦地罗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一步就挡在她的面前,笑脸盈盈的为她引路。

来到后堂,壹那麻眼睛下那分明的黑色沉淀让人一眼就知道,这几日来应该很辛苦了,瞅着他为了给自己提神扎在脑门上那根明晃晃的上尘,让人没办法不去在意。

“这一趟,辛苦莫玛了”壹那麻说着给鱼庭雀倒上一杯绿油油的凉水。

“呃,也不算”鱼庭雀仔细的瞅瞅,不时用着鼻子隔空嗅了嗅,有股药味,她礼貌的摇摇头后将杯子朝一旁推了推,“既然被人雇佣行事,这也是理所当然的,谈不上什么辛苦,只要别少了莫比就好……”

“那里发生的事我已经尽数悉知,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壹那麻很是真挚的抿紧了唇,似乎没有听见她的话,“我已经写信通知了附近的所有药师让他们注意检查药材,就是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那个……,这种事,我也爱莫能助,所以我想,我们应该谈谈别……”

“那家伙,应该早就察觉到了异样,居然放任不管,真是个棘手的问题”壹那麻瞪着一双黑眼圈加持的眼睛,胡子满布的沧桑脸上也掩盖不住此时的脾气。

“呃,药师先生,您应该听见我的话了吧,谈谈关于那位行者的……”

“看来还是有必要在极夜之后派人去看看究竟有没有彻底解决水质的问题,按她的性子,指不定又会横生枝节”壹那麻伸手摸着下巴自说自话,“那顽固的镇主也是,竟然为了自己那点心思差点酿成大祸,居然还敢蒙害我家的小子,是得找个由头好好让他知道我八角的人不是想欺负就欺负的……”

“药师先生!”鱼庭雀扶额忍不住提高了音量。

“啊!?”壹那麻此时满脸隐忍的怒气。

“很抱歉打搅到您进行计策谋划了,不过,您还是先处理眼前的事好吗?”鱼庭雀腻腻的露出几乎是恳切的笑容。

“哦”壹那麻这才回过神来,刚才是完全忘记了眼前还有个人在,“对了对了,莫玛是想问那个人的事情,对吧。”

“恩!”鱼庭雀咬牙切齿的露出笑容,然后狠狠的点头。

壹那麻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看样子是在思考,片刻后他认真的凝视鱼庭雀这才开口:“这么看起来,你们长得还挺像的。”

鱼庭雀手指下意识弯曲,她直勾勾的盯着壹那麻,眼神也骤然一变:“是吗?有什么特征?”

“可话又说回来,或许都是因为来自东边的关系,你们这些行旅之人似乎相差无几,非得说什么特征,我倒是没仔细观察”

“是吗”她分明失落的垂眸。

壹那麻看着她的模样,眼神停留在她脸庞并未移开,此时,因为极夜将临的关系,屋外早早点亮的萤光照在她的身上,令其身上那份清冷感更加分明,就连沉默的屋子里也只剩淡幽的药茶味,苦涩沁身。

从壹那麻屋子里走出,站在长廊上眺望对面森林的鱼庭雀一直都这样,只是默默的抽着烟,习惯的吐着烟圈,任凭带着香味的烟气萦绕周身,以悉蜜花叶制成的这雪凝丝烟丝,就本身植株而言一旦被人吸食会导致致幻、麻痹等数重反应,即使是制成了烟丝,也不过是为了减轻效果,并非削掉,在她吞吐间,究竟在想什么,在看什么,唯有自己本人知道。

“咳、咳”

被耳畔传来的咳嗽声拉回现实的鱼庭雀抬手轻挥驱散了烟雾,她转身看去,扁蕾此时正在后庭中休息,看他的样子似乎舒缓了不少,但脸色还未完全恢复,咳嗽时仍旧还会按住自己的胸口。

“应该还会疼吧”鱼庭雀只是侧身,稍稍提高了音量。

“咳嗽的时候还有点”他的声音没有初见时的有力。

“哼”鱼庭雀从鼻子发出哼声,故意嚷嚷道,“刻薄小子居然也有这么虚弱的时候,这世道可算得上是还不错了。”

“谁说不是呢,连嘴上不饶人的行者,也栽到了野藩萘的手中,那味道,入口的滋味一定不错!”

“混账小子,你又害我想起那玩意儿的味道了”果不其然像只被惊到的小狗一般的鱼庭雀顿时瞪大了眼。

扁蕾露出得逞的丝丝笑意,不过很快又被咳嗽带来的痛觉给代替。

鱼庭雀走上前,将手中的烟杆扔给他:“尝尝吧,烟叶有镇痛的效果,会稍微好点。”

他看着手中的烟杆,沉思后认真的盯着她:“你不会想用这东西再来麻痹我吧?”

“你小子还真记仇”鱼庭雀看着他的眼神,看来他是记起了当时在守山一家的屋子里的事情,“那个时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我下手又不重。”

“是啊,的确不重,就是到现在还能清楚的想起来”扁蕾说着犹豫的抽了一口,伴随着一阵咳嗽声响起,他怀疑的瞥了一眼鱼庭雀后再次试着抽了一口,悉蜜花叶的味道窜入他的身体,一开始是被呛到了,但慢慢习惯以后的确有股说不出的味道,就像有东西在按摩内脏一样,就连不舒服的喉咙也渐渐舒服一些。

“那个时候真是被你吓了一跳!”

“没料到像我这样的药剂师竟然会那么做吗?”扁蕾轻柔的吐出烟雾,丝丝雾气随风慢慢弥散开来,朦胧间他的目光有些晦暗。

“是啊……”鱼庭雀听见他话中的意思沉思着,声音有点拉长,片刻的停顿中彼此寂静无声,“我当时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这家伙原来这么鲁莽的吗,果然是因为同门的影响?”

“咳咳咳咳”伴随着一阵笑声后,扁蕾的咳嗽声同时响起,“你、你以为我是被阿青影响,变蠢了吗??”

“难道不是吗?”鱼庭雀倒是对此很是认真的模样,“如果不是,怎么会做出那么不理智的事情?那种药喝下去会发生什么事谁都不知道,稍微有点理智的人也不会干那种傻事吧。果然,还是因为自己是药剂师,不能看着病人遭受那种痛苦吧。”

扁蕾眼中瞳光闪烁,听见她的话表情有些复杂:“不是那么回事,跟你想的,截然相反”,他稍稍捏紧了手中的烟杆,“我可不是那么天真纯善的人。”

鱼庭雀对此似乎并未露出惊讶之色,反而只是淡然的看着他。

“比起所谓的救人试药,我只不过是为了弄清楚那些药的药性罢了”扁蕾说着垂眸,唇边说着渐渐有一抹上扬的弧度,“我的偏执,是绝不允许在自己的面前出现陌生的东西,不管是什么药材,我都要确切的知道它的一切药性,我只是不想承认有自己未解的东西罢了。”

扁青拿着药碗站在一侧,静静的听着两人的对话,此时的鱼庭雀双手环臂在胸口,睨着眼前这个与记忆中的那个人的性子有些类似的年轻人,也许是注意到了扁青,她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脖颈,想了想后轻佻眉头开口:“就算是这样,你也是思量以后才那么干的吧,尤其是……确定那个天性乐观的小药师在身边的时候!”

扁蕾一愣。

扁青也不由得眨巴眼睛,小心翼翼的探出头试图偷看两人。

见到扁蕾的反应,鱼庭雀唇角笑意渐浓:“有些人为了不让身边人担心,会一力抗下所有事甚至躲得远远的;但其实很多人,在下意识做某些事的时候会因为身边有靠得住的人在,才会越发安心,你是因为对他绝对信任,相信他一定有能力救你,所以才会放心那么做吧!”

扁蕾沉默的移开自己的目光。

“第一次见到你们俩的时候,你们俩的性格虽然截然相反,可在你的身上有股子坚定的味道,偏偏在他的眼里,一直都有犹豫的东西在”鱼庭雀努力的回想,“我是不知道究竟是因为什么,他分明身穿莫罗系(白色)药剂师服,应该很快就能升任药师一职,却对此表现出对此的不确定,心里甚至向往着行旅,你也很在意吧。”

“不管阿青他想做什么都是他的选择”扁蕾渐渐弯曲手指捏着烟杆,“而且,如果是他想做的话,一定也能做得很好,我只是不想……不想他会因此定不下心来,甚至……有一天会后悔”他微蹙眉头,“我跟他也算是从小相识的孽缘,抬头不见低头见,如果每日都有这么一个浮躁的药剂师在眼前晃,只会心烦。”

鱼庭雀忍不住叹口气,这家伙到头来还是这么不坦率,直接说是为了对方着想不就好了,真就是个个性别扭的男人!

扁青垂眸不由得抱紧了手中滚烫的药碗。

“好烫!!!”

即使吼着烫仍旧没有扔掉手中药碗反而跺脚的扁青直到小心翼翼的将碗搁地上才将双手捧着脸散热,这边的两人见状默契的露出嫌弃的神色。

“你在干什么,阿青”扁蕾此时黑着脸不觉蹙紧了眉头。

“干什么……”扁青委屈的捧着脸来回看着两人,“我刚熬好药给你送过来啊。”

“那干嘛像个害羞缇卡一样在旁偷听啊~,小药师”鱼庭雀一双闪烁着古怪目光的眼睛就像鬣狗一样盯着扁青调侃道。

“谁像个害羞缇卡在偷听啊”扁青顿时瞪大眼眼,“我只是碰巧过来,碰巧看见你们在谈话,又碰巧觉得,不能打扰……”,这么说着的扁青眼神飘忽,就连声音也越来越低。

“是么”鱼庭雀看着两个别扭的年轻人识趣的摇着头欲走,“那么,雇主与被雇者之间的谈话就此结束,接下来的时间,两位小药师交流心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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