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滢不懂了凡为什么这么问,也从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她只是单纯地害怕长留被别人欺负。他还是个孩子,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又懦弱内向,真出了什么事,怕是连反抗都不会。
了凡看着她满脸的茫然,便知她根本没想这么多,忿忿道:“怀滢,你到底有没有良心?”
怀滢拧着眉:“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了凡严词道,“我且问你,你是真不知锦华至今没有动你是何原因?若非有星君在,你岂能安然留在右摄提!”了凡疾首痛心道,“你可是少府星君府的人啊,可星君离开半载有余,你有担心过他一次吗?却为了个区区帮役茶饭不思、心绪不宁,还想要违逆主政们的命令去找锦华仙子几个讨人!你是疯了吗,非要捅下篓子不可?”
语毕,他犹嫌不够地又说了一句:“要我说,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若是能让锦华仙子他们出气,就算是没了也无关紧要!”
怀滢睁大了眼睛。她不意外了凡会维护少府星君,可在她眼里,了凡一直是个恭敬有礼的人,可这样的人,怎么能说出“就算是没了也无关紧要”的凉薄话?
了凡原也不想说得这么露骨,可怀滢那一根筋,实在让人头疼。他换了恳切的表情,语重心长道:“我说这些都是为你好,你也是个仙官了,做事不能只凭心意,总要衡量利弊。”
他的话算是说到了底,至于怀滢,倘或还不能迷途知返,那就真的是一抔扶不上墙的烂泥!
怀滢凌乱了。她活了数万年,仙君一直要她心怀悲悯,常存善心,就算是刻薄、强硬如少府,也只是要她管好自己。她能听出了凡是为她好,为少府星君府好,可何时要自己好却需要别人付出代价,甚至性命?
了凡观察到怀滢拧起的眉头和不敢置信的表情,又想到她从小到大没经历过半点事,猛然听到这些怕是难以接受,只好哄道:“要我说,你就是想得太多。你怎么就确定其他主事会为难那小帮役?换作是我,有偌大的一个司要管,才不会在这种事上浪费精力。再说,人家也未必像你想的那般小肚鸡肠,这几日一直将他奉为上宾也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