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剑本身不会伤到剑主,因此雾龙空手压在剑刃上不会伤到他分毫,对剑主本身来说等于无刃之剑。
天剑更可以大范围控制气压,以此能制造多种天象。
这些便是两人知道的信息了。
“让我跟随你去夺剑吧!多一个人多一分机会!”布造豪言道。
“不必了,如果我没有来这里,亦不会有夺剑之战,因我而起,自然是我来战斗。”
宅宇取走盲眼女的剑牌,喝了口水,转身走上楼梯,去迎接天剑。
按照这些信息,或许在城市中心与天剑交手会迫不得已伤及无辜,他其实有避开此战,另外约定的想法。
他离开后,35层只剩盲眼女与布造,他们都被生剑力量处理过,已无大碍。
“唉,好真挚,好勇敢的人,仿佛在他眼中不知死为何物,只身来寻觅天剑,换做我也是做不到。佩服、佩服。”
布造说着看向盲眼女,他更加想不到的是,盲眼女其实并不盲,而双脚才是一副假肢。宅宇在数重杀招中抑制杀意,更将她的伪装全部扯下。
如此心力,该当是神一样的人物才能拥有。
盲眼女也站起来望向天花板:“真想与他畅谈,只是他马上就要面对天剑,为什么他敢这么做,为什么他敢如此地想?超凡脱俗,应该是指他这种人物了吧。”
登上阶梯的每一步,宅宇的杀意都在膨胀,他马上就要见到那个日日夜夜他都梦寐以求要取下头颅的神,为了回收七剑,重锻丛生,夺走天剑是必不可少的一步。
虽然他仍然对为何要重锻丛生抱有怀疑,但对桥钢城陷入混乱时,天剑无动于衷而感到无比愤怒,为什么要让人为了这些无所谓可笑的理由而送命?他作为上位者明明有制止的力量,却仅仅是在天上高傲地看着。
他难道就不是人吗!
他没有资格如此高傲、如此事不关己。
躁动,却又有一份理智在提醒,在桥钢城正中央与他战斗,会让更多人无辜地死去。单是盲眼女就能逼迫他拔出生剑,虽然拔出的剑可以用普通真剑来替代,但他却是太过自满地没有携带多一把备用剑,证明他也是人,也会失误。
如果天剑逼迫他在桥钢城正中央拔出生死二剑,后果不堪设想。
再加上,方才单刃匕首捅进腹部,着实伤到了他的脏器,生剑对于修复表皮肌肉和抑制出血很有效果,但是愈合脏器却没有那么高效。
之前右腹还隐隐作疼,肾上腺激素退去后更让他难以忍受,恐怕还要十分钟来缓解,这段时间可不能拖着,寻剑者之间分出胜负甚至不要两分钟,察觉到的天剑更可能直接下来寻人,一见他在歇息势必直接上来开砍。
趁心中恨意未消,上去直面天剑才有一丝机会。
宅宇打开天台的大门,看到天剑坐在楼沿的背影,天剑旁边还放着一把霰弹枪,离他十五米。
“天剑。”
他刚出声,天剑拿起霰弹侧眼瞄准,直接扣下扳机。
宅宇在天剑瞄准时就立即侧身抬步用手肘,小腿护住自己身体要害,却没有被击中的感觉,只见弹丸在半空突然停止掉在地上。
天剑面无表情地看着桥钢城的风景,这名生死二剑的持有者,虽不是剑主,却不愧是灭邪盾派出来回收七剑的人,看来已经引动了部分七剑力量形成了弹矢防护场。
他作为天剑,一再想要确认眼前的异物能掌控生死二剑到何种地步,既然布造与盲眼女都败下阵来,那至少说明他并非是个废人,也由不得自己再如何低估他了。
只是他与宅宇一样,都对对方怀有强烈的恨意。
天剑历雾龙,他背对着宅宇开口了。
“回溯历史,第一、第二挺天剑都没曾有我这么落魄,他们穿梭地月,游历天下大湖大海,宣扬剑道,召集了无数志同道合的人到东旗大陆生活,将无人的东旗大陆高高托起,变成一处适宜生息之地。”
“如今你又如何?”宅宇见自己潜移默化地拥有了抵御弹矢的能力,便走上前去问道。
“我在等你,天剑等了你七十一年。”历雾龙站起来悠然地在楼沿上行走,边走边用感叹的口吻说话,却没有看宅宇多一眼。
他说:“这是上一任、也就是第六任天剑传给我的,他说天下七剑,是用灭邪盾的力量拆分丛生所得,丛生的第三名从剑将其设置于世界各地,由天下豪杰各自争夺,天下便成了由七剑统治的天下。而灭邪盾却也有一个回收七剑的保险装置,那就是你。”
“当七剑出现异常,或是人类即将被七剑毁灭,你就会出现在七剑面前夺回七剑。”
“……你还知道我什么?”宅宇低头倾听,认真记住雾龙每一句话。
“见笑了,只有这么多,更何况灭邪盾在百年前就随着灵脉破坏而灭亡了,只要把你也杀了,那么灭邪盾就会在世界上永远消失。”雾龙转过头盯着宅宇,缓缓说:“这就是你我为何要厮杀的理由。”
“你难道真的视人命如粪土,要在桥钢城中央与我刀剑相对?”
“视人命如粪土,视人命如粪土,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历雾龙复述两遍,渐渐摔在地上捂着肚子笑到打滚,这笑从讽刺到癫狂,从癫狂到休憩,从休憩到狡诈,从狡诈回复到了平静。是把宅宇笑的疑惑万分,左右不是好,只能在原地等他笑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