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科原是雪鹰特种侦察兵大队一小队的副队长,这时他带着十四名队员以及五十五名新辽军其他士兵和韩思铁那八百多名俘虏都被强行控制在城门不远处的一座兵营里,不得自由。
贺锦本來是要亲自盘查审问他们这些人的來路的,但新辽军随即很快就赶到城下,让他还來不及处理,于是便让人暂时将他们扣押在兵营里。
马科原不由得暗自着急,将军派他们进來可是有任务的,要是被困在这个破兵营里出不去,那可就完蛋了。雪鹰大队可是倾注了将军许多心血组建的,这个任务也是自己好不容易争取來的,要是完不成任务他都过不了自己这一关。
这时已是半夜,马科原他们先是听见城外俘虏们苦口婆心的劝说,劝说未果后又听见杀声震天,马科原知道,肯定是俘虏们在执行攻城的命令了。
马科原眉头一皱,心思一转,忽然嚎啕大哭起來。
众俘虏见状很是诧异,忙问其故。
马科原抹着眼泪说道:“兄弟们,你们不知道吗,刚才在有人在城外劝降,如果我沒猜错,肯定是官军派我们那些被俘的兄弟來劝降了。”
“那又怎么了?”众俘虏还是不解。
“大首领不肯投降,官军现在又派我们那些兄弟來攻城啊!我听说我二伯也被官军俘虏了,可怜我那二伯啊!他五十多岁了也沒娶上媳妇,连个儿子都沒生下,现在又被官军逼着來攻城,恐怕是要死在自己弟兄的手里了啊!”
众俘虏均是一惊,纷纷醒悟过來,慌忙七嘴八舌的说道:“是啊是啊,我家山娃子也被官军抓去了,这要是被官军逼着去攻城可怎么是好啊!”
“就是,我大哥也在呢!”
“我四叔也在里面......”
“我内弟也被官军抓去了,更要命的是他老子,我那老丈人现在在守城门啊!这万一......那岂不是骨肉相残了吗!”
......
马科原举起手扬了扬,说道:“兄弟们,大家不要乱!千万不要乱!咱们现在必须得想个办法出來。”
“我们能有什么法子可想呢?”
“就是啊!咱们被困在这里又出不去。”
马科原略微理清了下思绪,大声道:“沒错!我们现在被困在这兵营里出不去,可是我们的亲人现在正在外面自相残杀!我们能在这里无动于衷吗?
弟兄们,既然大首领他们这么狠心,不顾我们的死活非要让我们的兄弟自相残杀,官军又是那么强大,那我们何不现在就冲出去,打开城门接应官军进城!到时大势已去,大首领不降怕也是不行了!”
“对!至少我们的亲人不用再骨肉相残了!”韩思铁也响应道。
“冲出去!冲出去!”
俘虏们被点燃了情绪,纷纷向兵营大门冲去。
负责看守的叛军士兵连忙举起兵器拦阻。
由于城头正在激战,许多士兵都从睡梦中被叫醒派去参战了,兵营里留守的士兵并不多,大约只有两百來人。
领头的小军官有些紧张,毕竟俘虏们可是有近千人,虽然现在手无寸铁,可是这么多人一起冲击大门那声势也是很壮观的。
那军官叫作陈骏,见俘虏们情绪激动地涌了过來,连忙拔剑大喝道:“站住!你们想要干嘛!”
马科原大声道:“这位兄弟,你也有父母兄弟,现在咱们的亲人正在外面骨肉相残,难道你还能忍心看着他们继续自相残杀吗?!”
“这......”陈骏有些犹豫,说实话他也有亲戚家人正在城头上互相搏杀,听了马科原的话不由得有些分神。
这时另一名雪鹰队员曾铁牛大声道:“别再犹豫了!大家伙一起冲出去!”
“冲啊......”
众俘虏一起朝大门冲击,陈骏和手下百余名士兵根本弹压不住,又不敢将他们都砍了,沒一会竟被俘虏们冲破大门的栅栏和叛军士兵组成的人墙,如决堤的洪水一般朝城门涌去。
陈骏也被人群推挤得连连后退,几乎站立不稳,等他回过神來,俘虏们已经跑出了一大半,根本拦不住了。
手下的几个士兵被汹涌的人群冲击得鼻青脸肿,这时捂着发疼的脸看着陈骏说道:“头儿,咱们现在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