疤痕是不会消失的,它会永远存在于肌肤,陪伴你一生。
李知然疲惫的合上书,身边杂乱的摆放着数百张犯人资料,这种作案手段很常见,无非是报复型杀害,种种证据都在指向杀人凶手是女性,但她何来巨大力气,何来巨大勇气,无人敢揣测。
队里的足迹鉴定专家已经通过泥土上的脚印确定嫌疑人的形体特征,女性,年龄二十九到三十二岁,身高约一百六十厘米,体重四十八公斤左右。
身材如此娇小的女人,要扛起体重将近八十公斤的男性,绝对是个让人难以置信的事情,且通过现场来看,周边没有其他人的脚印,不排除是她独自作案的可能。
如果是这样,那她对这个男人的恨意足以滔天,用最残忍最羞耻的死法,发泄自己的怨恨。
“知然姐。”宋露走了过来,递给李知然一杯咖啡,轻声说:
“都熬这么长时间了,别把身体熬坏了,喝点东西休息一下吧。”
李知然叹出一口气,满面愁容的合上电脑,抬起头看着宋露说:
“露露,你说女人的恨有多严重?”
宋露思考片刻,说:
“这得分好多种恨意吧?不过我觉得,还是爱情之间的恨比较严重,假如说自己爱了十几年的男人跟自己闺蜜跑了,换谁都会疯的,那种时候,人都没有理智。”
李知然又看了一遍卢浩的资料信息,百思不得其解,说:
“看他这种死法,不像是失去理智才干出来的事。”
宋露弯下腰,李知然继续讲道:
“我去找白教授问过他的死因,纯粹的虐杀型死亡,如果是冲动型杀害,身上一定会有几个致命伤口,但卢浩的死因完全是因为肌肉坏死,外加长期虐打,而且啊!不排除他是活着的时候被扒的皮。”
“咦...知然姐你别吓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宋露搓了搓胳膊,赶紧拿过她手中的报告背扣在桌子上,抖了抖身体,说:
“太残忍了,生剥皮啊。”
李知然端着咖啡杯突然笑了一下,打趣的说道:
“哟,我们宋女汉子还有害怕的时候呀?”
“谁害怕了,我这就是单纯的心里抵触,无法接受这种人而已。”宋露解释道。
李知然抿了一口咖啡,笑着没说话。
邢如娟分拨给李知然和宋露的任务就是把卢浩的社会关系底朝天的翻出来,顺便再排查一下最近的失踪人口,手法这样残忍,想必不会只对一个人下手。
南渡城之所以叫“病窟”,不单单是因为流行病多,而是因病死亡的人也不计其数,前几年闹传染病严重的时候,横尸荒野的人不少,所以人口失踪再正常不过,几乎很少有人去报案,意料之中,卢浩不在失踪人口的名单里。
另一组高贝贝和莫洺任枫一起重新勘察现场,搜寻重要信息,医专组的霍娜和王荟则跟着季痕徐唤他们寻找卢浩住所,以及拜访他的妻子,舒月心。
舒月心是镜花水月美妆贸易公司的总经理,由于任务繁重,霍娜和王荟来面谈舒月心,季痕徐唤去卢浩的住处打探。
“什么?卢浩死了!?”
听到这个回答,霍娜和王荟不免对视一眼,看舒月心这个反应,是完全不知情。
舒月心神色有些担忧和慌乱,双手不安的相握,眼眶里蓄满泪水,嘴里喃喃说着: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霍娜在一旁做笔录,王荟问道:
“舒女士,我们有一些问题需要你配合我们回答。”
“好...”
“你个卢浩夫妻关系如何,他平日里有没有什么仇家?”
舒月心抹了一把眼泪,说:
“我们分居很长时间了...关系挺冷淡的,他喜欢惹事,仇家挺多,我...我也说不好有几个。”
“那你最近一次联系他是什么时候?”
“半个月前吧,他找我要钱,他说他要买毒品,贩毒赚大钱,我没给他,从那以后就再也没见过他。”
“那卢浩还有什么家人没有?”
“他有个母亲,和一个姐姐。”
笔录做的差不多,霍娜合上笔盖,缓和了一下紧张的气氛,说:
“您不用担心,我们一定会找出真相。”
“谢谢你们。”舒月心微微笑了一下,霍娜找准时机,继续问道:
“再问您一个私人问题,这家公司,是您一手创办的吗?”
“不是,这家公司是我闺蜜开的,她现在在韩国的化妆厂,让我管理一下国内的公司。”
霍娜点了点头,站起来准备离开,说:
“请放心,我们会尽快破案。”
说完便离开了大厅,王荟朝里看了一眼,低声问道:
“娜娜,你有没有看见...”
“烫伤。”
“烟头烫的烫伤。”
二人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却又不敢妄下定论,舒月心一直在搓手的动作引起了霍娜的怀疑,果然仔细一看,她的手背上有几颗水泡一样的东西,已经干瘪下去,那是烟头烫下的疤痕。
卢浩的住所也已经被找到,是个脏乱的平瓦房,徐唤和季痕踩着满地的垃圾进入,阵阵恶臭钻进鼻腔。
这里并不是第一案发现场,徐唤捂着鼻子翻了翻桌子上的纸张,全都是一些支票收据,数额还不小。
季痕拿起相机拍了几张照片,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