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定的边界是无法解决这个问题的。
因为如果10，000颗沙粒是一堆沙，那么少于10，000颗沙粒组成的就不能称之为一堆沙。
只是这样区分9999颗沙和10001颗沙就有点不合理，因为两粒沙子的体积小的不能再小。
这只是解决这个问题的答案，明辉问的是从一堆沙中不断拿走直到剩下最后一粒后这堆沙是否还能称得上是沙堆，按照名家的喜欢乱划等号的风格，最后的答案其实是是。
只是一粒沙怎么可能等于一堆沙？
只要公孙玲珑感回答是，明辉有一百种方法辩得她哑口无言。
如果说不是，那就是自己打自己的脸，不认可名家著名前辈公孙龙的白马非马。
公孙玲珑握紧了拳头，这个问题真是个好问题。
远处的六指黑侠听到这个问题也是目光陡然泛光，死死的盯着场上一改往日风格的轩剑，似乎比起这个问题，他现在对轩剑这个人突然更有兴趣了。
陪在六指黑侠身边的燕丹有些好奇的看着老师不同寻常的举动。
“老师，场上说了什么？”
此刻的他还没有六指黑侠这么高绝的武功，虽然入了墨家，修炼了墨家的内功心法但终究是年月尚短，比不得身边的六指黑侠。
而且他们又非魏国中人，拿到的席位距离辩论会的台子也颇有些遥远，隔着几百米他自然而然是不可能听到看台上两人声音不大的辩论对话。
这个年代可没有麦克风，扬声器，普通人就是来看个寂寞，事后等文官把记录在案的辩论内容分发下去他们才能指点江山。
“轩剑提出来一个名家不论怎么回答都是错的的问题”六指黑侠微微凝重的说道“丹儿，为师认可你之前提出的不同看法，名家今日恐怕要栽了”
燕丹心中一愣，看着六指黑侠，心中有些疑惑。
这是轩剑在场上的表现一片大好，碾压了靠耍嘴皮子为生的名家？
只是六指黑侠说完这句后却没有在继续说下去的想法，燕丹也只好将内心的疑惑暂时放在心底，等待辩论结束看看文官们的记录。
看台之上，公孙玲珑也终于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因为极速思考连带着音带都有些沙哑的公孙玲珑断断续续的开口道“一粒沙，一堆沙，都是沙，最开始是沙堆，拿到最后是否还是沙堆，你觉得是它就是，你觉得它不是就不是。”
明辉噗嗤一笑
“现在是我在向先生提问，怎么变成了我自己给自己解答，先生这是混淆视听啊，那它到底是还是不是那？”
公孙玲珑咬牙切齿，轩剑这是逼着她给出一个无论怎么回答都必然会是她输的答案
“先生认输否？”明辉不急不慢的询问道
从来都是名家踩人的，何时被他人踩？
就这么认输她不甘心啊！
众目睽睽之下，公孙玲珑松开紧握的拳头，捋了捋被风吹乱的发丝，她深吸一口气，沉声拱手道“先生高论，小女子认输。”
明辉看着能在短短片刻便想通前因后果及时止损的公孙玲珑却是内心暗暗提高了警惕。
能屈能伸到如此地步，而且公孙玲珑能想到那个答案，不简单！
可以说那是唯一一个怎么回答都不会错的答案。
一堆沙是明辉定义出来的，一粒沙也是明辉定义出来的，是或不是，这个标准线自然也在明辉本人心中。
他若是指鹿为马说一粒沙是一堆沙又能怎样
他若是符合世俗理念说一粒沙不是一堆沙又能怎样？
只是公孙玲珑也只能答出一句，因为后面无论在怎么回答都会继续落下下风，现在果断认输总比胡搅蛮缠最后依旧落败要来的有面子有风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