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观子房心有疑惑,一路上你已经张口无言三次了,子房若是有什么疑惑但讲无妨”韩非语气平缓神色含笑。
张良沉默片刻,终于决定实话实说。
“韩兄愿意帮助张家解朝堂困境,良感激不尽。韩兄智谋无双,面见两位王叔后先以龙骨八珍汤的烹饪时间对安平君的归来时间表示了不合理的质疑。”
“又以断魂谷中捡到的军饷残片进一步加深两位亲王内心的恐惧之情,令其不能自圆其谎,最后利用自己身份的压制更让两位王爷心生忌惮不敢轻举妄动。”
“如今王上已经表示会考虑实施韩兄对两位胞弟的处置方案,虽然还未彻底放口但很显然现在就属两位王爷嫌疑最大,王上要是还想找回丢失的军饷迟早会同意韩兄的建议,只是,,”
张良抬头,微抿嘴角神色倔强的继续道:
“那晚我们路遇鬼兵是韩兄故意为之还是巧合偶遇,面对杀死五位主审官又是鬼兵劫饷案的重要疑犯韩兄为何却宁愿放虎归山也不希望在继续追查下去,只要亮出身份,对方没有任何理由阻挠我们带走墨鸦。”
微微一顿张良将话摊开“而且我观韩兄与那个人疑似旧识,语气亲密,偏偏墨鸦又为姬无夜效忠,韩兄是否。。。”
张良的神色带着一种难以诉说下去的无措感。
韩非笑着鼓励张亮继续说下去
“子房是想说我那晚是否只是演了一出苦肉计就为了故意取得相国大人信任,设下陷阱,看似是为了解张家之困境,实则早已和姬无夜达成共识,以打入张家内部彻底断绝相国大人的生路”
张良抱拳鞠躬:“良,不敢”
韩非立刻拖着子房的手臂将对方鞠躬的身体带直,叹了一口气韩非说道:
“这不怪你,是我的行为确实有着难以解释的地方,无论是宁愿放走墨鸦也不愿意继续深究还是拜托你对紫女和卫庄隐瞒那日之事。”
“但是你也应该明白,倘若我真的想对张家不利是没有必要带着你去见他的”
张良沉默,是的,这也是其中最说不通的地方,韩兄本可以隐藏起所有的疑点而不是如此光明正大选择将它们坦露给自己看。
这是一种信任还是一种伪装?
“子房,你可愿意相信我接下来所说的所有事情,无论他有多么离奇?”韩非低头严肃的问道
“韩兄请讲,良愿意相信”张良说出了自己的肺腑之言。
韩非的目光悠长又深远,带着一种缱绻与回忆:
“子房,你可相信有人能在时间的长河看见自己的死亡,预知自己的未来。我之所以放下墨鸦不是因为我想放下,是因为在那个人面前不得不放下。”
“对卫庄和紫女隐瞒这件事是因为我不希望他们去打扰那个人,他是个讨厌麻烦的人,而卫庄的性格中带着霸道和自信,他们两个对上倒霉的却一定是卫庄。一个墨鸦还不值得破坏我们和他的关系。”
张良很想回答自己是相信的,但这未免太过于离奇。
倘若一个人能够具备这样的能力岂非堪比神祗在世?
理智在告诉张良这绝无可能。
但望一改往日轻松,此刻却透露着莫名沉重回忆神色的韩非,回想从小到大他的和韩兄相处的点点滴滴,张良又觉得自己感性上是偏向信任韩兄的,因为韩兄从未对他说过一句谎话。
最关键的是韩兄说卫庄对上那个容貌惊人的男子倒霉的会是卫庄?
张良自幼才思敏捷并且学习拉弓射箭,虽然所呆时间不长,但是那个叫做明辉的男子皮肤白嫩,虎口无茧,坐姿随意,呼吸也不绵长,这可一点不像是习武之人。
更何况在张良心中,鬼谷传人卫庄的武功已经算是深不可测了。
不懂就问,此刻还很纯良的子房直白的向韩非提问:“韩兄,你的那个朋友武功也很高超?”
韩非沉默了一下,缓缓开口,神色凝重:
“子房你知道为什么我将原本拜见两位皇叔的事情都暂时搁浅反而先带着你直接去见他么?应该庆幸,老板他只是顺手而为救了墨鸦,而不是故意来砸场子的,不然大家一起洗洗睡吧”
张良愕然,不敢置信。
韩非看着呆萌呆萌的子房恢复一贯的轻松语气突然笑道:“走了子房,别想了,我可不想子房你变秃头,而且去晚了该喝不到紫女姑娘的兰花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