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标连忙低喊了一声，眉心夹紧，眼露忧虑。</p>
老爷子今天这恐怕是因为信国公薨逝，而起了忧思之心。</p>
信国公古稀之年薨逝，老爷子只比信国公晚生两年，如今因故人忧神，实在是容易出事。</p>
进了寝宫，朱元章低声自语，幽声道：</p>
朱标心中不禁一沉。</p>
秦皇之恨是什么？</p>
难以长生，终又因寻长生而驾崩在了东寻路上。</p>
结束春秋战国的偌大秦帝国，在瞬间分崩离析，天下再次大乱。</p>
老爷子不会也起了寻长生的念头吧。</p>
朱标心里突突的，唯恐自家老爷子因为信国公薨逝的讯息，而起了这等荒谬的念头。</p>
朱元章哼哼冷笑着：</p>
【鉴于大环境如此，</p>
朱标干笑了两声，躬身道：</p>
朱元章不满的摆摆手，随意的坐下，眉宇间却挂着忧容：</p>
朱标却是低叹道：</p>
朱元章当即语气一沉，双眼露出寒芒：</p>
扫去汤和薨逝的哀伤之情后，皇帝的理智和威严回归。</p>
朱标躬身抱拳：</p>
朱元章点点头，有些疲倦的靠在椅子上，微微眯眼，低语道：</p>
随后，老爷子便好似是累的睡着了一般。</p>
朱标眼神闪了几下。</p>
很显然，老爷子这是已经认定，要严格执行嫡长袭爵继承的规矩。</p>
汤醴如今虽然在大都督府当差，掌着五军都督府的兵马，但他却只是信国公府的庶子。</p>
要与汤醴说明了什么道理？</p>
自然是嫡庶之分的道理。</p>
信国公的爵位最终还是要落在汤家那几房嫡子嫡孙的身上，与汤醴无关。</p>
朱标觉得有些棘手。</p>
汤家老大汤鼎走的早，洪武二十三年平定云南之后，在班师回京的路上病逝，留下一子汤成。</p>
只是这汤成素来身子积弱，一直被养在凤阳城信国公府里头。</p>
难道要朝廷在短时间内两度操办信国公一系袭爵之事？</p>
那汤家老二就成了最好的人选。</p>
汤家老二汤軏，如今任太原中护卫镇抚，膝下更是有四子。不论如何，这信国公的爵位落在汤軏身上，都能保证爵位继承有序，不会断绝了。</p>
寝宫里，皇帝忧神小憩。</p>
太子爷则是烦心于大明公爵之位的传承。</p>
盏茶之后。</p>
已经换上干净衣裳的朱允熥等人，进了寝宫。</p>
一并过来的还有已经换了衣裳，只是脸上哀容依旧的汤燮。</p>
四人的脚步声都很轻。</p>
只是朱元章却还是缓缓睁开双眼。</p>
他望向面容与汤和有几分相似的汤燮，点点头道：</p>
汤燮脸上抽动了两下，躬身道：</p>
「罢了罢了。</p>
」朱元章挥挥手，转口询问道：</p>
汤燮抱拳，神色一振：</p>
朱元章双眼一张，眼底却是再次泛起哀伤：</p>
一旁静静聆听着的朱允熥，亦是心中大为感叹。</p>
久病床榻间的信国公汤和，在人生最后的时刻，竟然能坐起呼喊披甲。</p>
朱标开口道：</p>
汤燮回忆着开口：「臣与家人不敢违逆，臣与兄弟亲抬家父至前堂。家仆取来洪武五年，家父封侯所配战刀，取征战旧甲。</p>
家母与家中姐妹，为家父着衣披甲。而毕，家父气血充盈，臣子仿佛窥见家父昔年领军出征之景。</p>
家父持刀落座将军椅，坐北朝南，遥望应天。」</p>
朱元章慢慢的沉默了下来，眼睑下沉，神色忧伤不已。</p>
朱标亦是眼神闪烁不定，为临终之时还要披甲持刀的信国公汤和所感触。</p>
朱允熥高声开口。</p>
朱尚炳则是一息长叹：</p>
汤燮哀叹道：「家父坐逝前，有虎啸，问壮否，问雄否。言，欲为大明再战四十载。臣等呼应，称家父壮哉，雄哉，勇传三军。</p>
家父复念，言未尽，已……」</p>
朱元章拍打扶手，振声喊着。</p>
朱标在一旁发问道：</p>
汤燮愣了一下，迟疑开口：</p>
朱元章嘴唇微动，轻轻的呼喊了一声，不禁侧目转头，将自己流露出的悲痛藏下。</p>
殿内几人默默哀叹。</p>
信国公汤和临终之时这一番遗留，足以让所有听到的人哀叹神伤。</p>
朱允熥轻叹一声，上前一步，举臂拱手。</p>
「信国公忠勇国家，恭敬慎行，秘于军机，善待乡邻，忠心君上。临终之言，壮哉兮！雄哉兮！可为天下知，可振天下心。</p>
孙儿以为，朝廷当于钟山造功勋功臣陵，逝后入葬，以示恩荣，穴于京师，生死庇佑。</p>
军中百战阵亡将士，同葬钟山功勋陵，为将军帅，佑我大明昌盛，彰我皇隆恩。」</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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