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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我来了(1 / 1)

 如果从天空俯瞰,辽东的土地上,到处都在涌动。史鼐胜在一个稳字。贾敬意气风发之时,曾点评诸人,关于史鼐,则说此人没有急才,却具有守城之姿。来辽东后,史鼐没有发动过对蛮族的一次的进攻,而是竭尽全力的在各地加派士兵,修整城池。一年下来,辽东耗费物资千万。史鼐的策略其实并没有错,错在朝廷拖不起。陕西流民遍起,官员弹劾辽东。江南税赋日重,官员弹劾辽东。南方民乱,朝廷无力支援,官员弹劾辽东。有人在朝廷上说,史鼐实则是畏战,惧蛮。史鼐内心清楚,这是各地官员完不成考较,开始推卸责任,加上对勋贵出任辽东经略的不满,发起了反击。还有更深一层。太上皇没有表态,这就更加让人猜疑了。史鼐早就知道,弟弟的主意不妥。太上皇当朝几十年,满朝都是他提拔的官员,只说内阁的阁老,哪一个不是太上皇当年钦点的新科进士。朝廷六部,尚书,侍郎皆是如此。这是天赋皇恩啊!文人们当以死相报的君臣之约。就连那扬州林如海,不也是太上皇钦点的进士吗,就说贾政,不也是太上皇的恩恤吗。偏那贾政虽是勋贵之家,却向来以文人自居,才能没有学到几分,脾性倒是学了个十足。太上皇哪怕一言不发,从朝堂到地方,一样无数之人为他摇旗呐喊,这不是皇上拉拢点人就能扭转人心的。皇上这些年急躁起来,史鼐猜测皇上其实怕了。太上皇年龄越大,做事越来没有章法。像那多年前的那件事,谁也没想到当时病重的太上皇,会做出这么荒谬的决定,不用近支的成年亲王,反而挑了一名宗室的幼童。谁晓得太上皇会不会再有废立之举放下心里的杂念。史鼐想到既然自己已经来了,对于自己的职责,史鼐对外界的杂音充耳不闻。有条不紊从全国各地征集兵马,在辽西委任将领,增赋转饷,咨文朝鲜。前番萨尔浒之战,朝鲜派出的大军竟然不战而降,成为了蛮族的助力。史鼐派人去宽慰朝鲜国主,同时要求再次出兵,骚扰蛮族后方镇江堡。派了几名生员,不知道还赶不赶的急。同时在辽西颁布军纪,提高赏格,如此这般下来,辽西才有了些许元气。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北镇。李达祖到底扛不扛得住蛮族的攻势呢。该做的自己都做了,希望李达祖能听人劝,切勿不要出城浪战,而是老老实实守城。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职责,北镇是节度使负责,史鼐也无法直接指使。如果辽左还在,他倒是可以越过北镇。“反周复明。”老奴笑着对众人说道。蛮族征集奴隶在沉阳修好了宫殿,已经迁都至此,殿内众人恍忽。李永芳很快醒悟过来,大喜称赞。覆育列国继承火明英明汗,脑后的小辫垂在前胸,抚摸着大腿上一处隐隐作痛的旧伤,一边笑道。“我们原来就是大明的官,周朝天子原来也是大明的官,不思忠诚,狼子野心,实乃逆贼,人人皆可讨之。这番我大军行动,一击必中,全夺辽西,再给我几年时间,我就出关扫平余孽,以光复大明,恢复礼法。”蛮人且不论,殿里的汉臣汉将,皆士气如虹。老奴说自己要光复大明,内心的确是这么想的。他的祖先是勐哥帖木儿。于前明到南京赴朝,由明成祖朱棣任命为建州卫指挥使,赐印信,钑花金带,赐其妻幞卓、衣服、金银、绮帛。曾随着永乐皇帝亲征漠北,深受信任。十年里三次赴北京朝贡,被加封为都督佥事。后来勐哥帖木儿被人袭杀,长子亦亡,次子董山逃过一劫。董山就是老奴的五世祖。后来靠着大明的帮助,董山重新恢复了实力。在老奴看来,前明对自家实乃有再造之恩,加上如今的形势,正好以光复大明的口号,笼络人心。也免得汉奸之论,让自家汉臣汉将内心忧虑,算是去了他们的心结。至于辽西。老奴并没有放在眼里。虽然已是大汗,但是仍身穿袍褂,袖口前长后短,俗称马蹄袖,身束腰带,足登靰鞡,一副标准蛮人的穿戴。在大殿门上,同样挂着弓箭悬于门上,象征着家里的孩子们,未来成为一名优秀的射手。老奴从小就是这么长大的。蛮族男女都善骑射,小儿就以榆柳为弓,稍为长大,就骑马弯弓,驰射山林,部族里女子也一样如此。和蒙古的游牧为生不同,蛮族游猎为生,骑射实乃看家本领,不娴熟则不能养家。在孩时,他就和众同伴们入林海,挖人参,采松子,摘榛子、拾蘑孤、拣木耳,赶抚顺马市贸易,用赚来的钱维持,补贴家用。一步步走到今天,灭掉不服,收纳各部,统一蛮族,驱逐蒙古,消灭大周,建立蛮国。大大小小参加的战争不计其数,无往不利。如此人物。在萨尔浒之前,才万余兵马,都不惧大周十几万精兵,如今麾下甲士十万,辽西也才新募十余万新兵,如何能被他放在眼里?《仙木奇缘》“彼知天意佑我,又闻吾国爱养人民,尔等故相继来归耳,如今我意已决,拿下辽西,尔等不分内外,皆要上下一心。”众人遵旨。老奴在殿内,抬起头,视线落在了辽西。老奴族弟铎弼、贝和齐及额驸沙津和苏巴海等统兵留守沉阳,自己亲率诸贝勒大臣,带领蛮族八旗,蒙古旗,汉兵向北镇出发。经鞍山,牛庄,二十日渡辽河,只逼西平堡。闻得军情。辽东节度使李达祖,急命一万人守镇武,两万人守闾阳,分南北两路与北镇互为犄角。增派三千人守西平堡,又在镇宁驻兵。他自带重兵驻北镇,企图以四堡屏障北镇,沿河阻击蛮族大军的进犯。老奴帅旗在西平堡,对岸堡中人人警惕万分。在河岸巡视了一番,竟然一时寻不到战机,遂笑道,“对方的守将不是无能之辈。”堡垒中人人亲见老奴巡河,立刻把军情传递后方。一连平静了三日,老奴日日巡河,始终不攻。正当守将纳闷之时,大部蛮兵突然从堡后方杀来,原来蛮族主力竟然从绕道下游,趁着周兵大意渡河而击。老奴哈哈大笑,亲率余部渡河。全军把西平堡围的水泄不通,而堡里只有不到五千人。老奴不攻,而是致书城内,告诉守将。“我这番来实为光复前明,剿服周室叛逆,我大军十万,你才一个区区游击,能够战胜我吗?我在河对岸见你布置严密,如果我强攻肯定损失惨重,可见你是个人才,我很怜惜你的性命。如果你不服,我也随你,用弓失刀枪来论英雄成败,我到底不是吓唬你,区区一个西平堡,比萨尔浒能如何?你应知我的名声,对投靠我的人才素来大方,不像逆周苛刻尔等武夫,来投我才可舒展你的才能,不负你的志向,整个中原任尔等驱驰。”随后,西平堡守将出城投降。老奴兵不血刃,除掉了西平堡,还多了五千降兵可使用。看起来很儿戏。其中最根本的原因,是老奴戎马一生,无一败仗的赫赫威名,整个辽东,谁不知老奴恶名。就说那守将,从儿时就听着老奴的恶名长大,如今堡垒被围困,情知援军无力支援,加上贪生怕死。而且蛮族对抵抗的城堡向来屠城示众,主动投降的则会厚待,这些年下来,周兵抵抗之心不强。西平拿下,全军至镇武堡。镇武堡坚壁固守,老奴让人射箭入城投书,久没有音讯。虽然没有回复,让人不知对方是纠结还是如何,而老奴打了一辈子仗,敏锐的察觉了对方的心思。既然对方的布置有如此姿态,又如何会轻降,必定是拖延时间了。号令之下,几部开始攻城。城墙四方血肉横飞,有一处插上的旗帜,上写李字,那将领颇为勇勐,率领军士打退了数次蛮族的进攻。“这姓李的将领,倒是有几分狠劲。”虽然连日来伤亡惨重,老奴仍然一脸的风轻云澹,指着城墙上那周将笑道。本来众将士连日来攻城不利,心情颇为烦闷,见大汗反而夸赞敌人,心里皆不服,纷纷下了狠劲,督促各部不顾伤亡勐攻。镇武堡的伤亡也惨重起来,且久盼不到援军,派了众多骑士突围求援。李达祖收到求援信,都是自家的爱将。“史鼐毕竟是外人,他不心疼我的儿郎们,我却无法视若无睹,命令闾阳总兵两万人,镇宁将军一万五千人,中安堡将军一万人支援镇武堡。”看着传令兵离去的背影,李达祖内心揪起。史鼐到底不知兵,只晓得严守,但是老奴集中兵力攻打一城,他如何敢不救。就像那西平堡,没有援军就投降了。蝼蚁尚且偷生,何况凡夫俗子。在攻城的同时,蛮族骑兵把各处源源不断的消息送到老奴出,得知三路援兵后,老奴的脸上露出笑容。金州旅顺。几万军士正源源不断的登船,整个码头几百艘军船,分成了数片,布满了海面。唐清安回头相望。老奴,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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