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是在气头上说的,陈升官是死也不会认错的。女人与他死死地抓住不放,他仍旧坚持说,老子是牛岭镇上,第一个考取了重点本科的大学毕业生,老子会是傻子么?老子养的儿子真的这么没有出息?可打死他也不敢说女人偷汉子的话了。这话本来就没根没据,要是再就它纠缠下去,传出去的话,别人说自己有顶绿帽子,绝不是光彩之事,得罪了刘冬生、刘冬和这几个舅老官也不是好惹的。
女人见男人不为她清洗名誉,就你这个烂肠子、烂肝肺的大声骂了起来。他们夫妻俩争来斗去,互不相让,谁也不承认儿子傻,是因为自己遗传的原故与结果。这两口子当着儿子骂他是傻瓜蛋,这儿子哪里受得了,不声不响从地上爬起来,跑进厨房去抓了一把菜刀,冲出来朝他父母的手上、头上各砍了一刀!然后提刀在手,恶狠狠地看着惊得发了呆的父母。刀上的血一滴一滴的往下掉。
陈升官、刘冬梅被自己儿子突如其来的举动真的吓呆了,看着刀口滴血,才意识到自己真的被儿子砍了,两人都节节巴巴地说,你、你、你……
他儿子却镇静得出奇,凶狠地对他们说,你们俩个傻娘老子,再争再吵,老子就杀了你们!说完把刀丢在客厅里,打开房门,不慌不忙、神态自如地走了出去。
这时,陈升官的手臂上、刘冬梅的头上,血液顺流而下,形成了一条红水河。他们这才如梦初醒,各自捂住自己的伤口,慌了神。陈升官这才想起儿子,已经受到了比自己还要大的伤害,自己夫妻这样对立地教育孩子,终于有了这种报应,讨坏婆娘,教坏子孙,一点也不假啊。他突然大叫一声,我的天啦,我怎么就摊上这样一个傻女人,养出了这么一个傻种!
看见女人此时脸色惨白,他几乎呵叱起来,你等死啊,还不赶快去医院!两人这才关了房门,慌慌张张来到了镇医院就诊。
我听了美美的叙述,心中觉得格外痛快。人类宠爱儿女到了如此自私的地步,真该治他们一治了。儿子杀伤父母,天理难容,难道说,父母就没有一点过错与责任吗?我高兴得有些得意忘形起来,我们狗类,父母将我们生下来,父亲根本就不管我们,母亲独自一个狗把我们喂养到二三个月,也就再也不管我们了。我们在二三个月以后,都得各自随着自己的主人谋求生活。可是,人类不仅将儿女抚养到18岁,成了年,有的父母还要继续抚养儿女上大学、出国留洋;还要想方设法为儿女谋取一个好的工作岗位,给他们许多家产、许多钱财;有些人不惜身败名裂,利用手中的权力为儿女谋私利,做坏事,让国家和他人蒙受巨大的损失。
像美美的主人,他们处处溺爱孩子,让他娇生惯养,让他养尊处优,让他随心所欲,结果呢?孩子自然好逸恶劳、放任自流,并不能如父母的心愿。孩子为什么不认真读书,他们做父母的不但不能进行自我反省,反而利用手中的权力去学校侵犯儿子老师的人身安全。他们的儿子从小逃学、偷东西、说谎话,最后操起菜刀杀向了自己的父母。儿子下得起这样的毒手,难道不是他们怂恿、惯侍的结果么?他们是自食恶果啊。他们的儿子才14岁,可一个14岁的孩子敢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毫不心软、毫不心慌,然后扬长而去,没有了一点人性。这样的人,连我们狗类都不如啊,可是这个儿子竟是他们的掌上明珠,是他们的宝贝儿子。人类啊,你们这样下去,真的要遭到报应啊。
我与美美谈起了对人类的理解与看法,她说,人类毕竟比我们狗类智商高得多,他们总能为自己找得到为什么要这样做的理由。其实,他们做什么事都不要理由,他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做,自己就是最根本的理由。每个人都有他们自己的追求,都有他们自己的向往,而且他们往往利用别人达到自己的目的。他们构建起了复杂的社会体系。他们有富人、穷人、官员、平民,整个社会由钱和权这两个神秘的怪物支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