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斗没想到叶光纪在孤竹百姓间,竟有如此威望,暗自惊讶。
州牧,滔水,计蒙之弟,唉声叹气,坐立不安,正在庭堂上,不停地走来走去,一见府吏不经禀报,擅自带进四个人,才欲发作,一眼认出叶光纪,忙快步趋前,拱袖道:“已接都邑传讯,却不想王子如此迅速,有失远迎!”
“府门都让百姓堵死了,滔水叔叔敢出去迎我吗?”叶光纪似笑非笑道。
“唉!”滔水叹道,“百姓无知,不能体会邑府难处,着实可恶!”
神斗身躯一动,又强自忍住,混账东西!若在中州,他早扔他出门了,不过,中州哪里会有?!
滔水好像察觉,有意无意扫了他一眼,脸色微变。
“民以食为天,再难还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活活饿死吗?!”只听叶光纪道,“何况,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身为民之父母,反以势压众,以后如何取信于民?!”
“我愿意如此吗?!”滔水闻言,急怒交加,“积年所欠,近十万两,府署哪有这么多的银子?!洪水过后,百废待兴,四方赈济,捉襟见肘,举步维艰,为了这千余人,难道让我不顾一州百姓的死活吗?!更严重的是,府城囹圄俱被洪水冲毁,囚徒流亡,至今尚无力修缮缉拿,其中不乏穷凶极恶之贼,久之必生祸乱!你让我怎么办?!”
“那你可能筹措五千两吗?”叶光纪面无表情,问道。
滔水一怔,不知何意,沉吟道:“应该可以!”
“若将坑道的田黄原石运上来,你需多久换成银两?”
“如果有了那些原石,当可解全州之难了!”滔水愕道,“但怎么可能啊!”
“到底需多久?”叶光纪冷冷道。
“一个月!”
“确定吗?”
“当然!”
“好!”叶光纪凝视滔水,字字清晰道,“你命人持我族牌先去天成兑铺借五千两,你再提五千两,发放给外面的石工,告诉他们,两月为期,必然补足!给你三日,将那些逃亡重犯的案牍誊抄一份交我!明晨,派个人领我去黄石谷!”
“你要去黄石谷?”滔水吃惊道。
“不错!”
“不行!”滔水失色道,“那坑道曲折,蜿蜒十余里,平时无石工带领,尚会迷路!现在积水深数十丈,伸手不见五指,危险不明,如若进去,一旦坍塌,必死无疑!何况正因如此,其余各州,蠃鱼几乎剿尽,这里却仍猖獗成灾,成千上万,不要说你,我都无法可施!”
“看来那些石工比你还强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