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临行,我愿出钱买你族鲛珠,你却执意不肯!今日再来,仍为此事!他们不由分说,强行阻拦,逼不得已,方才出手!”
“鲛珠乃我族人眼泪凝成,岂能买卖?”族长语无波澜,淡淡道,“既然并非故意,便不追究你等伤人之罪,速速离去吧!”
“放了?!”神斗女节伶伦一时都有点发懵,很多鲛人脸上皆现愤愤不平之色,惟不敢作声。
不料,秽貉竟嘿嘿一阵冷笑,向前两步,盯着族长,“既然不能买卖,便送我几斗如何?!否则,你族将永无宁日!”
“我咄!别拦着我,太无耻了!我去打死这个贱人!”伶伦气得七窍生烟,狠狠骂道。
刚欲冲前,神斗一把拽住,笑道:“不用你!”是可忍!孰不可忍!他虽不认可,但多少也能理解族长始终的克制,奈何这秽貉明明就是作死啊!
数千鲛人的目光齐齐望着族长,只等一声令下。
然而,极其令人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族长的语气,没有一丝的愤怒,沉吟片刻,道:“我族并没有那么多,送你一些,倒是可以!”
“我咄!”神斗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女节伶伦目瞪口呆,灵威仰浑身一滞,鲛人们个个更如木雕泥塑。
“他有病吧!”半晌,伶伦如呓语道。
“缓兵之计?!”神斗的喉咙像被什么恶心的东西死死堵住一般,难受无比,费力道。
“哈哈!”秽貉仰天大笑,跟随的日下人随之哄堂,刚刚的忐忑不安,尽皆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毫不掩饰的轻蔑眄睨,放肆的狂笑在忽然变得鸦雀无声而充斥悲愤的山谷中,久久回荡……
秽貉一摆手,笑声稍歇,“鲛珠不足啊,那再送我几个鲛人!我们转身便走,如何啊?”
“我打死你个龟孙!”神斗一眼看去,只见族长怒容乍现,但一闪而没,紧锁眉头,竟沉默不语,似真得正在考虑!但觉心脏怦怦狂跳,热血尽涌天灵,有生以来,他骂出了自己第一句脏话,仓啷,思女剑奋然出鞘,一跃而上。
寒光毕现,女节踏剑。
“骂得漂亮!”伶伦大笑道,脚蹬登云屦,手持阮隃笛,七彩流霞,宝盖簦盘旋其顶,三人向着秽貉,并肩飚冲而去
灵威仰犹豫了一下,然仅片刻,足尖一点,风驰电掣,紧随其后。
“什么东西?”秽貉等见有人冲来,吓了一跳,待得看清,却不是鲛人,天上地下,似道似俗,四个人,修为明显金丹以下,心头一松,秽貉喝道,“何人敢出头?”
“你祖宗!”神斗伶伦异口同声。
“杀了!”秽貉一招手。
“据比!”神斗厉喝道,他虽怒,依旧清醒,仅靠自己四人,恐怕连一个金丹也打不过。
青葫飘然而出,一道白光,若有若无,柔和似水。
仿佛顶天立地,高近三丈,据比低垂着头,灰槁色的长发遮住了大半个脸,身披铠甲,头额生角,惟只一臂。
“僵尸也敢拿来现眼?”秽貉等再次哄然大笑。
笑声未了,据比一脚踏出,平淡无奇,秽貉等却觉眼前一花,据比已近咫尺,手一伸,掌如蒲扇,一个离地面最近的金丹道士,脚踝猛地一痛,大惊失色,连忙挣脱,浑身经脉竟如被封住一般。
喀嚓,赫赫金丹道士被活生生撕作两半,肚肠破裂,血淋淋,惨不忍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