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未著道冠,披头散发,麻绳束额,一袭鹅黄道袍,三绺黑须,阔颊宽鼻,双目狭长,个不高,却散发着一股逼人的威势,扫了众人一眼,最后落在星希星微身上,不易察觉地皱了皱眉,沉声道:“发生什么事了!”
“这就是三元观护宗殿殿主月利石了?!”神斗暗自腹诽道,“外面打得天昏地暗,你会真的一无所知吗?!”
“禀告师尊,本是切磋,”星希切齿指着神斗道,“他却趁星夷师兄一时大意,暗施偷袭,还抢了七华宝盖簦!”
“你还能再扯淡点不?!”伶伦气乐了。
“你们何人?敢擅闯宗山,寻衅滋事!”月利石转身,愠怒道。
女节怕伶伦惹祸,抢先道:“我们是普明宗的弟子,前来拜观,已请星朴道友入禀,星夷三位道友执意切磋,方不得已应战的!”
“哦?”月利石问星朴,“是吗?”
星朴犹豫片刻,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念在离珠监院的情面,便不追究了,”月利石说着,面容丝毫不见缓和,道:“封观期间,恕不待客,你们交出星夷和七华宝盖簦,下山去吧!”
“我们求见监院道长,有要事相询!还望殿主通融!否则恕难从命!”神斗恭声道,语气却极为坚决。
“尔敢!”月利石闻言脸色突变,道袍无风自鼓,厉声道,“若再纠缠,莫说进不得观门,恐怕也下不去山!”
“怕你呀!”伶伦亢声道。
“说得好!”未等月利石回应,一声朗朗长笑。
众人惊怔仰首,遥远天际,六个黑点一道金线疾光掠影,倏忽而近。
神斗不由一喜,无极惠阳应龙执明心儿月儿赶到了。
“想以大欺小,南宗北宫怕过谁?!”笑声中,六人已兀立神斗女节伶伦身前,亢金龙壁水貐飘浮半空,惠阳依旧笑容晏然。
看着亢金龙壁水貐,又是一片惊呼。
月利石不觉微微一滞,旋即瞳孔骤缩道:“原来南宗北宫果真寻事来了!”
“别说的那么难听!”惠阳笑道,“路过了,口渴了,讨盏茶,不行吗?!”
“丹道大会一别,许久没有交手,我倒要看看惠阳道友又有了什么长进?!”月利石冷哼道。
“莫非你长进了?”惠阳悠悠道。
“你……”月利石怒不可遏。
“殿主切莫误会!”无极稽首道,“两州大旱,恰行雨路过于此,我师弟确实有事禀询贵观,并非冒然闯山,若观主无暇,可否请监院道长一叙,必不敢耽搁太久!”
趁着他们说话,应龙低声问神斗,心儿月儿忙凑耳听着,神斗略述始末,应龙一笑颔首,执明柔荑负后,冲着三人悄悄地竖了竖大拇指。
“人呢人呢?葫芦给我看看!”心儿月儿上下其手,促声道。
“等等再说!”神斗退避不迭,无奈道。
声音虽然不高,无人不听得清清楚楚,全场静默,尴尬无比,星微垂首,星希额头青筋暴露。
“好!”月利石沉声道,“随我来!”说罢,跺足腾身而去。
三元观,知客大殿,几人落座,道童奉茶,来来往往,不时有人明显故意路过,偷眼观望,无论对亢金龙壁水貐,还是神斗,都充满了浓厚的好奇,尤其神斗。七华宝盖簦没有归还,只放了星夷,星夷狼狈不堪,脸色惨白地奔出殿门,消息不胫而走。
但除了络绎不绝围观的,莫说观主监院,连铁青着脸的月利石也再无踪影。
半晌,心儿月儿香汗淋漓,跳脚烦躁道:“什么鬼地方呀!热死了,他们是不是想把咱们烤成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