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报何事?“
“醉乙经常出入城西一家农户,我觉得甚是可疑,后奉康回将军之命,始终留意他,今日,醉乙居然悄悄离开青龙军,去了护城大阵!”
“什么?”刑天脸色倏变,“康回,你速带人马前往护城大阵查看究竟,若果有蹊跷,格杀勿论!”
“是!”
“等等,带一百天师军去!”
“是!”康回与梵谷匆匆而去。
刑天随即唤来另一位将领道:“你去青龙军,传我令醉乙擅离行伍,命共先暂代千夫长!”
那将领一怔,大猎以来,刑天对醉乙格外器重,三军皆知,这是怎么了?!也不敢多问,俯首应命。
刑天蓦然转身,举斧高喝道:“诸军听命,准备迎战!”万余将士轰然如雷,嘈乱的脚步与碰撞声震颤大地,滚木礌石,一捆捆的箭矢不断搬上城墙,转眼堆积如山。
与此同时,应龙已变作清江,与天师军打扮的监兵执明陵光,来到了护城大阵之外。
大阵自东南进,从西北出,守阵天师士卒哪会知道真正的清江尚留阵中,毫无怀疑,应龙让监兵三人守在阵外,自己径直入阵,刚刚踏进,景象倏然迥异,满眼雾霭淡淡,濛濛如轻纱飘荡,灰蒙蒙不见天日,死一般的寂静,只有幢幢高大的巨石黑影隐约可见得巍然耸立、嶙峋悬空……
应龙小心翼翼绕行而走,偶尔驻足阖目,幻海空明中,淡淡龙影飞掠而出,周遭种种,渐渐宛似清晰在目。
不知走了多远,视线所及,巨石之间,现出一片空旷之地,人影绰绰,金光四射。
“到了!”应龙暗想,脚步加快。
众天师各拿法器正聚精会神护持大阵,忽见由外面闯入一人,待得看清,居然活脱脱又是一个清江,不由一阵骚动,石案前的清江闻声回首,亦是一怔,应龙袍袖一扬,一道银光,穿颈而过,鲜血喷溅中,银光如练,疾似流星,瞬间盘旋一圈,落回袖里,清江与众天师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恐,张大了嘴,却发不出一个字,片片血花绽放,齐齐摔倒。
应龙跨过清江尸身,随手将玉衡剑捡起,收入乾坤袋,伸臂抓住案上的金钟钟纽,轻轻一提,金钟不大,竟似生了根一般,纹丝不动,再用力一晃,毫无反应,怀里的传音符,传来监兵急切的声音,“应龙,快点,他们好像发觉了,来了很多的人马!”
应龙俯身,双臂紧紧环抱住金钟,用尽全力,足撼千钧,金钟依旧,坚若磐石,连一点点松动的迹象也没有,监兵的声音愈发急切,“天师军也来了,我们快挡不住了!”
“可惜了!”应龙惋惜地看了眼光华璀璨的金钟,手指虚划,一声清亮龙吟,金光灿烂,数丈方圆,尽染了一层夺目的金辉,亢金龙摇头摆尾,额上一只尖角,在空中打了个旋,飞落肩头,应龙宠溺地摸摸它的大脑袋,指了指金钟,亢金龙眨眨眼睛,引颈垂首,疾飞而去,但听咔嚓轻响,撞击处,一点裂纹,随即龟裂开去,金钟轰然破碎,一个金色的漩涡倏然形成,凝聚冲天,然后缓缓消散。
明亮的阳光缕缕照射进阵中,灰雾越来越淡。
“成了!”应龙一喜,传讯榆罔,召回亢金龙,身躯虚幻,龙吟啸啸,一条青龙腾空而起,龙爪过处,巨石坍塌,尘烟弥漫,沟壑纵横,尽为狼藉。
城外榆罔时刻凝注着城里的动静,甫有异动,牦纛一挥,战鼓号角雷鸣,一排排的车弩弓弦齐震,粗长如矛的箭矢,带着尖锐的呼啸,漫天射向常羊城,惨叫声中,不少士卒躲避不及,生生钉在地上,坚固的城墙刹那千疮百孔,砂石俱下。
待得应龙传讯,数万大军扛着云梯潮水般奔涌而上,铺天盖地,强渡护城壕。
“大阵破了?!”饶是刑天沉稳如山,高大的身躯也晃了几晃,眼前一阵发黑,“醉乙!”刑天紧咬牙关,片刻,长叹一声,“大事休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