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狗终被连绵灼烧的火焰激怒,巨嘴张开,狂风大作,漫天烈焰摇曳飘扬,尽卷向火凤与榆罔天师军,天师军猝不及防,退避不及,灵刃一滞,光柱大盛。
火凤振翼鸷击,天狗张牙舞爪,凶狠狰狞,火凤几番倏进倏退,难以近身。
正在此时,喊杀震耳欲聋,从黑暗之中,榆罔军的两翼,忽然冒出万余铁骑,旋风般尘烟滚滚,转眼间挥刀杀入战团,刹那砍倒数十骑,榆罔军骤遭三面夹击,阵形大乱,常先方雷俱夹裹铁甲洪流,左右遑顾。
高阜处,榆罔脸色终于一变,“刑天全军在此,哪来的人马?”忙注目望去,待得看清,高喝道:“退!”
牦纛急摇,号角长鸣,榆罔军边战边退,向高阜聚拢,陵光犹有不甘,赖执明唤回。
刑天军亦不追击,天狗天师军护住大军,缓缓向西而退。
刑天殿后,离得渐远,勒马驻足,朝榆罔方向凝眸片刻,方欲纵马,一道红光,急逾流星,直奔咽喉,刑天大惊,瑞彩千条,干戚之舞脱手而出,金光四溅,火红湮没,刑天怒哼一声,转身而去。
“不可!”榆罔急道,而红光已发,旋见刑天挡住,方轻轻地吁了口气。
陵光瞅瞅榆罔,蹙了蹙眉,冷冷地皓腕一抖,玄牡弓由大变小,消失不见,执明早已瞥到玄牡弓,一怔,看了眼陵光,若有所思地笑笑。
旁边将领忍不住问道:“就这么放他们走了?”
榆罔不答,高声道:“传令三军,从后追击,务必咬紧,凡懈松者斩,杀获多者,记大功!”
“是!”千军应命,万马奔腾。
旷野上,碎叶残枝上犹挂着点点血滴,榆罔下马,徒步而行,放眼扫过,满地尸枕狼藉间,清晰可见无数横七竖八散破的稻草人,断裂处居然有斑斑血渍。
“那是什么?”身旁将领问道。
“束草为人术!”榆罔缓声道,这种法术他当初拦截刑天救援常山,虚张旗鼓时也曾用过,不料今日两阵对垒,刑天竟出其不意,束草为兵于阵中,再暗伏奇兵突袭,果不愧素来以胆略威盛天下之将。
“既然刑天不过使诈,何不在此一鼓聚歼!”
榆罔摇首道:“以我军目前兵力,本就很难围聚歼之,刚又士气已挫,若逼发刑天军拼死之志,胜负难料,现下既然西遁,倒给我军大举斩获之机,我想,便是逃回常羊,也剩不下太多人马了,何况,我倒希望刑天逃走,固守常羊城!”
说罢,榆罔环顾莽莽血色平原,道:“检视我军阵亡士兵,好好收敛,刑天军尸首,和以往一样,尽量按籍查明,埋葬了吧!”
“是!”
涿鹿城头,监兵望着远远的激战,聚精会神,待转首再想与应龙说话,应龙竟已渺无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