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未散,应龙先离开了浑庾府,本应按约前往葛天府继续学习法阵,但胸中甚是烦乱,一路策马往青楼而去,觉得霜翎也许能够告诉他点什么……
中庭内堂,浑庾延请随象落座,稽首道:“王上亲来吊唁,且以国士之礼待我孙儿,不胜感念!”
随象道:“我已明令缉拿祖明,以慰伏屠在天之灵!”
浑庾长长叹了口气,脸上竟无怒意,倒尽是落寞之色,“我儿不幸早夭,从小便倍加疼爱这个孙儿,以解丧子之痛,谁知苍天不佑,又中道离我而去,何其忍哉!”
“浑庾族长,今日仅有你我,可吐肺腑,孤竹利器独步天下,但将卒与补给则逊于中州,始终偏居一隅,我现已筹备多年,如今恰逢刑天叛乱,正是天予之不可不取,你欲报丧子之仇,我欲再振孤竹,何不携手,一展当年炎皇之威,问鼎天下?!”
浑庾端坐不语。
随象又道:“我知你已与祝融等结盟,但便是你做了国主,征伐中州大计也必然付之东流,你可甘心吗?!所谓道不同,不能永相与谋!此番,我非为国主之位,而为征伐大计,亦是遂你多年夙愿,如你助我,四十年后,坐拥天下,我必助你!如何?!”
浑庾眉头一动,眼眸精光闪烁,半晌,终摇头道:“箭已在弦!”
随象起身,走出几步,沉声道:“伏屠之死,非我指使祖明!”
浑庾一怔,灼灼望向随象的背影。
随象前行,至堂口处,顿身道:“以随象为名,天地鉴证!”说罢,出门而去。
浑庾良久不动……
应龙推门进入青楼,伙计已是认得他,笑脸相迎,应龙问道:“心儿月儿呢?”
伙计笑道:“她们去找你了,不想你倒来了!”
“哦,”应龙自己也弄不清是想见还是不想见这两个鬼丫头,点了点头道:“霜翎楼主在吗?”
“在,请随我来!”
霜翎正坐屋中,似在想着什么心事,见应龙进来,眼波流转,浅笑道:“你今日来是打算风月啊还是有事啊?”
“楼主取笑了!”应龙道,“我有事想向楼主打听一下,不知可否?”
“什么事?”
“楼主和风姬熟识吗?”
“谈不上!”霜翎摇摇头道,“你想打听风姬什么事?”说着,戏谑地瞥了眼应龙道,“你对风姬有了什么心思不成?”
“没有没有,”应龙忙摆手道,“我只想知道风姬和伏屠之事!“
“嗯?”霜翎黛眉轻蹙,微微犹疑道,“你怎么对他俩的事感起兴趣了?”
“因为对我很重要!”应龙凝重道。
“他们的事我也仅知道个大概,”霜翎沉思了片刻,娓娓道,“赫胥和浑庾两大部族素来亲近,风姬与伏屠从小青梅竹马,伏屠自幼失怙,风姬比他大些,始终呵爱,随着慢慢长大,很多人都以为两家必结姻亲之好,不料,骊连却忽向赫苏提亲,欲为其子骊戎娶风姬为妻!”
应龙奇道:“骊连是不知啊还是不识趣啊?”
“都不是,”霜翎摇首道,“骊戎,在孤竹可算是天才惊艳之人,那时年纪轻轻,修为已远超同辈,但可惜命运不济,”说到这,轻叹了一声,接着道,“据说竟得了一种怪病,而这怪病只有风姬的道法才能暂时缓解,而发作反复不定,须时时刻刻一起以便看护,自然是做了夫妻最为稳妥!骊连想来也是情非得已!”
应龙听着,脑海中现出那日,骊戎如疯魔一般,风姬腾空而上,将骊戎静静抱在怀中的画面,心道,原来如此,又问:“赫苏便同意了?”
“开始坚决不允,后来不知为何,又松了口,但有个要求,骊戎必须入赘赫胥族,方可许婚,骊连纵不舍得,也只好答应了!”
“骊戎既为佼佼,应该很高傲吧!怎会愿意入赘?!”
霜翎沉吟了一下,道,“骊戎虽为病情所迫,但听从这样的安排,最重要的,是他一直深爱着风姬!”
“哦?!那风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