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欢躁的小姐们看到王子默不辞而别,绝然下楼,先是愕然,随即口舌翻飞唧唧喳喳炸成了一片。
“这就走了,后两场比赛呢?”
“哼,脾气倒挺大,他以为自已是谁?”
“真不给贝儿面子!要不要姐姐借你根鞭子?”
“骟了他,明儿再调教一个更好的。”
……
幸灾乐祸的,挑拨离间的,落井下石的,唯恐天下不乱的……
覃小贝心里百味交陈,椅子象突然生了毛让她再坐不住了,听着左右小姐们不着调的叽哩呱啦,她很想举手扇飞一个,提脚踢倒一排,浅薄、无知、市侩、恶俗、好吃懒做、不求上进,除了有个好爹妈,你们还有什么?我覃小贝怎么会跟你们坐在一起,生生把我家王公子活活气走,呀呀呸!
覃小贝站起来又坐下,坐下又站起来,张了张嘴,鄙视和火气强强在压下,笑着对她们说:“姐姐们说的是,我这就回去,拿鞭子找那小子算帐去。”
徐筝一把拉住她:“哎,不急不急,不急这一时,好戏正上场呢。丢了一片树叶,还有整片森林呢。坐下坐下,看看这些位公子,有没有中眼的,看中了姐姐帮抢过来,让你带回家受用,哈哈哈。”
徐筝**直白的话语,听到覃小贝面红耳赤心如撞鹿,瞟一眼场上活蹦乱跳的**帅哥,怎么也没有一丝受用的感觉,感觉他们就象赤白的鱼、没毛的猴子和有毛的猩猩,即便没有锁情水,她也绝不会对这帮家伙产生一点感觉。
小姐们很快忘掉了王子默,也顾不上覃小贝,红地毯上公子们的表演正进入**,有的挤胳膊亮胸肌,有的摆POSE秀身材,有的跳起南蛮舞,还有一个独臂撑地,**大玩体操托马斯全旋……惹得边上诸位评委小姐满面红光,高声尖叫,兴奋得如集体吸食了摇头丸。
一点式从开始到结束,一直都浸泡在狂叫、狂跳、狂砸的气氛中进行。以至本项结束,徐筝宣布结果后,五位评委同时大嚷结果不够公正而大打出手。喊声越来越响,烈火越烧越旺,参与的人也越来越多,徐筝连砸几个杯子都没能把喧闹与混乱压制住。
覃小贝实在受不了,也再捺不住,掉头吩咐果果一句,果果噌噌跑楼下,又很快跑上来,手里多了一把剑交给覃小贝。覃小贝将宝剑抽出鞘,“梆梆”狠敲了几下桌子,一只盘子和两只杯子飞了出去,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再有喧哗吵闹者,斩!”覃小贝大声喝道,会场瞬间安静下来。小郡主朱贝儿卸人胳膊砍人腿事儿,其手段凶狠毒辣,在南京城小圈子里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
覃小贝随后将剑交给了长徐筝执行,大声说:“输赢名次,以徐筝宣布意见为准!”
徐筝甚为感激地接过闪闪发亮的宝剑,二话不说高举头顶,犹如一尊发威的胜利女神,只是脸上的笑容有些过于狰狞。
一片寂静之中,小姐和公子们惶恐地逃回各自的座位。
徐筝高声重述了一遍结果,字字铿锵有力落地有声:“戊公子获‘一点式’单项冠军,奖黄金一百两。”
“大家还有意见吗?”覃小贝锐利的眼神扫过全场,没有人敢抬头迎视覃小贝的目光。
没人做声。OK,全体通过。
覃小贝长舒一口气。有时候,拳头发言远比舌头发言更具威力和效果,她体验到一种斯大林在政治局会议上的快感。
只听“扑嗵”一声,原来赢得“一点式”单项冠军的壬公子,一时承载不了100两黄金到手的巨大冲击,两眼翻白口吐白沫晕倒在地毯上。
欢态变成了丑态,那么玩乐也变成了一种折磨。覃小贝意兴阑珊,趣味索然,倒在椅子上将身子象懒猫一样蜷起来,无聊地打了个大大的呵欠。
徐筝却兴致勃勃,坚持要将比赛进行到底并宣布了踏青会比赛的最后一项――擂台比武开始。
二十张大桌子迅速搭成一个半个篮球场大小的擂台,紧锣密鼓中,公子们一一登台。
出乎意料,最后一项赛事结束的格外快。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擂台之上不能同时站立两个以上的人。比赛一开始,先是诸公子集体痛殴壬公子――丫竟然得了上一场的一百两黄金!――壬公子象一只被折断的口袋一样从擂台上被狠狠抛下。
――壬公子的主人郑小姐发出痛心的尖叫。
几乎跟着被踹下来的是戊公子――你丫不是拽文么,不是冒酸气么,大爷的拳脚叫你醒醒!
――孙宝儿哭喊着扑出来。
剩下的七个公子,皆如已舔到血腥味的鲨鱼,毛发乍起,眼睛通红,个个如仇人相见,或单挑,或群殴,或捉对厮杀,有的拦腿抱腿,有的运拳如风,有的死缠烂打,有的相拥相抱着一起滚下擂台……
“流血了!流血了!”有人发疯似尖叫。
一串血珠珍珠项链从台上飞溅下来。丁公子满脸桃花盛开,一个跟头翻跌桌下。
台上愈加混乱,台下愈加疯狂。覃小贝犹如置身于美国地下黑拳大赛现场。
王子默真是聪明,走的那么及时,躲过了两场乱哄哄的闹剧。不过他要在话,一趟拳脚下来,擂台桌上就应该所剩无几了吧?覃小贝将视线从擂台移到窗外,太阳已近头顶,湖水波光似鳞,三两游船徜徉其中。春天美好的一日,就要这样在谈笑楼里踏过去了吗?
铜锣敲响,乐队奏“最神武的人是我”。
铺着红地毯的桌台上,神武的乙公子摇摇晃晃举起硕大滴血的拳头,宣告终场比赛的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