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果着急的在后面压着嗓子叫:“王公子,叫您呢,该您上场作诗了!”
大伙的目光都落到王子默身上。
“人如冰玉,不知诗作如何?”
“诗,不是谁都能做滴。”
“该不会是个锈花枕头吧?”
果果着急地跳脚,覃小贝也心下焦灼,正待开口。对面王子默将茶杯举轻若重“啪”的放下,竟压了场上所有杂声。
他依旧坐在座中,目眺窗外,思绪飘万里,缓缓开口,仿对青水白云诉说:“三月花轻发,闲家把赏柰,欲尽果滋味,先来就篱下。”
这才是真正的雅俗共赏。
覃小贝长舒一口气,王公子果然了得,境界远高出前面的那些乙丙丁戊公子。
掌声。乐队奏响欢快的“大鸣朝爱我我爱它”。
“只是这个‘柰’(音读纳)字作何解?”覃小贝虚心地向徐筝请教。
徐筝大笑:“贝儿妹妹真是有意思,王公子此诗确实做得好,你也不能让我们个个字都赞一赞吧。”
还是果果贴心,在身后小声告诉覃小贝:“郡主,‘柰’就叫苹果。苹果这个词是这几年才刚刚兴起的。”
覃小贝笑着以掌拍额,作恍然大悟状。她哪里知道自鸣朝之前苹果都叫柰呢。
不过钱雁玉提出:“姐妹们踏青,玩得就是乐子和热闹,甲公子的诗虽好,却有点过于冷清了。”
那边周小姐也帮着搭腔:“是啊,是啊,我觉得似乎还有影射之嫌,说大伙都是不知稼穑,不识五谷白吃饭的闲人。”
这是何歪理。“打住,打住!”覃小贝赶紧发话,再这样深挖下去,你还能从诗中分析出反对当今皇上的深意,“我就奇怪了,刚才的屁股都能看得那么干净,现在干净的篱下,反倒咂摸出龌龊来了。――不用怀疑这决对是一首人境俱有、意深韵长的好诗!”
见郡主开口,钱雁玉和周小姐都闭上了嘴。徐筝打着哈哈圆场:“一百个读者眼中有一百个李白,王公子作的诗的确是难得好诗,姐妹们的意见也是凑个热闹。我宣布:王公子的诗作为上中品!”
“我抗议!”这绝对是上上品么,上中品本也无妨,但一想到与丁公子的“我爱大苹果”并列,覃小贝就无法忍受。覃小贝举手大叫,与世无争的王子默也不禁扬起了眼敛看向她。
“会规规定,主人不得为自家所带公子强行拉票!抗议无效!!”除覃小贝、徐筝外的八位评委异口同声地拒绝掉覃小贝的抗议。
好呀,你们敢反对我的抗议,等会儿你们的诗最好不要上,只要一上,我必挑出各种症结统统给你们PASS掉。王公子,不用怕,我罩着你。覃小贝向王子默望去,正碰上王子默投来的目光,两人目光交碰在一起,竟然生出一种同仇敌忾的知音亲切感。
正是因为得到覃小贝的抗议和关切的目光,王子默才又重坐回座位,强忍着陪着这个品味极端低下的“踏青会”继续进行下去。
第三轮诗艺比赛在覃小贝极力的叫嚣挑错下,除王子默、丁公子评为上品各得一个红苹果外,其余六人都得金桔,戊公子得青枣,壬公子弃权无所得。
得果者欢喜,得桔者叫嚷,得枣者申辩,主人比公子更加激动,有的拍桌,有的泼水,有的踩凳站起,有的碰杯斗酒,有的拉过公子宽慰鼓励……乐队在急奏,一条桌几“哗啦”翻倒,钱雁玉揪过一个洒出酒水的青衣小二暴揍!
覃小贝举杯豪饮端看这个乌七杂八的踏青会,这简直就是一个袖珍型古装女版黑社会嘛。
“肃静!肃静!”徐筝看到场面接近失控,躁乱声几近将楼顶掀翻,站在登子上举过一盏金杯猛敲桌面,“小姐们,我讲过多少次,素质!素质!!”
躁乱声渐渐静了下来,小姐公子们各自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乐队也停了下来,都在听徐筝的新指示。
“我宣布,踏青会第四场开始:国学素质大比拼!”<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