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辩机不再多言,安静的站在婆罗门僧人面前。那婆罗门僧人低头问了辩机几句,微合的眼神,悄悄朝卫螭傅敦俩人打量。辩机也低声说了几句,卫螭猜测,估计是在说俩人的身份问题吧。
转了一圈,全都是来朝拜佛齿圣物的百姓,傅敦冷冷看着那婆罗门僧人一眼。冷笑道:“卫大人。这番僧端是可恶,欺我大唐无人能识金刚石。坑蒙拐骗,大是可憎!”
卫螭倒是不生气,平淡地看着,见傅敦生气,还宽慰人家:“无妨,那是因为百姓们不知道,对于神秘的东西,要么毁灭,要么心存敬畏。傅大人请上前揭穿那骗子的阴谋,以免我大唐百姓再上番僧地恶当。”
傅敦点点头,大步上前,装作朝拜的信众,求见佛齿。婆罗门僧人微合的眼帘轻启,瞟了傅敦和卫螭一眼,摇首拒绝,叽里咕噜说了一通。辩机翻译道:“卫大人,摩西达多大师说,佛齿乃是圣物,岂是凡人能随意观看之物,能有幸朝拜已是大大的福气,能不能看到佛齿,还看一个缘字。”
卫螭笑了笑,拉住欲上前辩解的傅敦,道:“辩机大师,请转告摩西达多大师,前几日,我家夫人曾来朝拜过圣物,奈何无缘一见,回去之后,一直耿耿于怀,慨叹自己与圣物无缘。这不,我今日又来,也是诚心,希望大师看在我们一心求诚的份上,让我们见识一下圣物,瞻仰佛光,渡化自身,超脱轮回。卫某的意思,请辩机大师善加转达。”
卫螭冲辩机笑笑,辩机貌似平淡地看了卫螭一眼,转身去和摩西达多说。俩人说了好半天,辩机貌似还真是帮忙劝了不少,屡次露出祈求之色,多次请求,才让那摩西达多点头同意。辩机露出放心地神情,转身对卫螭和傅敦道:“大师已同意让二位朝拜圣物,但二位须得出外去弹净身上尘土,我等凡俗之人,参拜圣物,理应沐浴更衣才是,今日大师看在二位虔诚的份上,才减了诸多礼仪,请二位理解。”
傅敦和卫螭对望一眼,齐齐点头,卫螭道:“辩机大师,难得今日有缘,来了这许多百姓,大师又正好答应让我们朝拜圣物,也算是一桩佛缘,不如请大师允许今日来朝拜的百姓都来亲眼朝拜圣物一番,也算是弘扬佛法,增添一桩佳话和功德。”
辩机道:“卫大人好提议,小僧这就去游说摩西达多大师。”
待卫螭和傅敦出去弹尘进来,辩机已经说动摩西达多同意让今天在场的百姓都一起观看佛齿。于是,辩机赶紧去上报方丈,找人通知今天来的百姓,一起瞻仰圣物。
待得众人齐聚,摩西达多一番念念有词,神情郑重的请出圣物佛齿,一层层揭开黄色的布帛,露出一个雕工精美的小盒子,打开盒子,里面一颗牙齿大小,晶莹剔透的黄色石头,在大殿地烛光掩映下,光线绚烂迷人,加上袅袅檀香,还真有几分佛的意境。
这时候,卫螭不说话了,也不朝拜,只是静静看着。此时,傅敦上前,朗声道:“大师曾言此乃圣物佛齿,坚不可破,对否?”
辩机把傅敦的话一翻译,摩西达多点点头,继续念经,相当有高僧的派头。傅敦冷笑道:“家父听说佛齿圣物来唐后,曾对我说,听闻天下有一奇珍,名唤金刚石,坚不可破,天下唯有羚羊角能破之。大师说这是佛齿,不是金刚石,现下就由在下试上一试。”
说罢,不等众人反应过来,自怀中掏出一只角状的东西,朝着佛齿狠力一击,那佛齿居然应手而碎,震得在场众人一阵痴呆,全都愣愣看着碎裂地佛齿,没法儿动弹。卫螭惊奇地眼神,瞅瞅“佛齿”,又瞅瞅那只立了大功的角,走上前去,捡起碎裂地一小块查看,确实很像未雕琢过的钻石,不过,就卫螭知道的那点儿小常识来说,钻石似乎是纯净度越高越值钱,卫螭舀着一小块走到阳光底下,对着光那么一看,这颗钻石纯度实在不高,难怪号称世上最坚硬的钻石就这么被一只羚羊角给击碎了。
傅敦见所谓的佛齿应手而碎,哈哈笑了起来,大声道:“各位乡亲,这根本就不是所谓的佛齿,不过是一颗金刚石罢了,请各位不要再受番僧欺骗,各自回家去吧。”
骗局已被揭破,老百姓们也不再相信。那婆罗门僧人似乎想不到居然能有人识得此物,脸色唰一下全白了,刚才的高僧样儿全部消失不见,脚步轻动,就想逃跑。
那辩机倒也机警,连忙伸手一拉,一时情急,也顾不得说梵语,直接汉语彪了出来:“你这妖僧,骗子,我会昌寺上下都让你骗了!你利用了贫僧等虔诚的向佛之心,端是无耻,佛祖定会降罪于你的!”
这话说的,卫螭和傅敦都一起看了辩机一眼,卫螭心中暗道,果然是历史上著名的家伙,看这话说的,那叫一个水平。傅敦冷哼一声,也过去抓住摩西达多,怒道:“行骗行到我大唐来了,端是不知天高地厚,来人,带走!”
原来傅敦还偷偷在附近埋伏了人手,他一吼,就有官差冲了上来,来抓摩西达多。那摩西达多见有人来抓,冲口道:“我错了!我不敢了!求大人放过我吧!”
口音虽然古怪,还还是能听得懂。卫螭、辩机、傅敦三人面面相觑,都有些唏嘘——原来丫会说汉话啊!还真是高段骗子,把他们几人都骗了!<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