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我走了。”牧薪尘扶在床边,对着昏迷不醒的父亲说道。
将父亲身上的棉被盖紧,他站起了身,向破旧不堪的木门迈开步伐。
移动间,腹部处的灰色绷带从略短的布衣下露出一小段,牧薪尘熟练的将它塞回去,并重新打了个结。
‘咔嚓咔嚓——’
木门缓缓敞开,奇特的声响从缝隙传来,牧薪尘并不意外,这木门年久失修,他早就习以为常了。
踏出门槛,刺眼的阳光照射而来,让人有些睁不开眼。
徐凤吹拂,这凌海城堪堪入秋,夏日猛烈的艳阳还未完全退去,但迎面的风却已凉了许多。
牧薪尘居住的小屋处于一座榕树林当中,一条石头小径从远处延展至门前。
“今日便是那家族大典,不知道又会出什么幺蛾子。”牧薪尘心底蒙上了一层阴霾,低头望着丹田位置,惋惜道:“倘若根骨还在就好了……”
想到一切的缘由,牧薪尘不禁恼怒起来,但很快又得到了释然。
过几日他就年满17岁了,可以合乎规矩的脱离陈氏家族,到时候带上父亲,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便不用再受任何的欺凌。
“终究是实力不足,不然也不会受那么多的不公。”
牧薪尘缓步走到房屋旁的水池边,整理着身上缝缝补补的布衣,尽量将其皱褶压平。
但就算他再怎么打理,还是有这么一两处地方凹凸不平。
他不停来回按压,却仍做不到十全十美。
几分钟后,他无奈的停下了动作,不再执着于细节。
深深望着皱褶处,牧薪尘叹了口长气。
毫无疑问,虽说今日一定会来临,但实际到来时,他仍旧感到了极度的不安。
‘啪——’
‘啪——’
重重拍了两下脸颊,牧薪尘对着水里的倒影鼓励道:“加油!你可以的!”
经此慰藉,他回到了石头小径上,顺着其逐渐远离木屋,步伐都坚定了不少。
那破败的木头房子内,父亲牧归染已然清醒,驼背屈腹,搀扶窗框看着牧薪尘的背影,喃喃道:“你也长大了啊……”
走了一会儿,牧薪尘却停下了脚步,眉头微皱,神情略显严肃。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小径的不远处有一道人影缓缓走来。
此人身形壮硕,衣装洁净,跨步向牧薪尘靠近的同时视线亦在周遭扫荡,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牧薪尘当然认识这人,来者正是家族中的一名子弟,名为陈书。
这陈书没什么头脑,也无修道根骨,四肢倒是发达,常常被人当枪使。
平时他就总是被高层诱导,来到牧薪尘居住的森林来对其进行打压。
若是劫财还好,陈书还会把他狠揍一顿,甚至下手都没有分寸。
抚摸着腹下伤口,牧薪尘对那天仍心有余悸。
当时的陈书下手太重,要不是牧薪尘家中还有些许积蓄,在城里找了大夫,恐怕他连命都得交代出去。
“还是避一避吧。”
牧薪尘颤颤悠悠的朝边上移去,迅速躲入了草丛,趴在地上静静凝视陈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