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凤这段时间在阳东、孝汉两地来回跑,她很想抽个时间去检查确认一下有否怀孕的事,但一直没得空闲。新凤陪黄局长和县里的领导到阳东与公司的高层领导有过多次洽商,在黄局长的大力支持协调下,与县里就国棉厂项目的谈判有了很大的进展,县里同意将织布厂整体划出,同时将厂区内的一块空地划出,建成印染厂,目前等待国棉厂的资产估值,以确定双方的控股比例。新凤的公司已安排了生产、施工、商务、财务等方面的人员进驻,在孝汉成立了阳东新阳光股份有限公司孝汉项目部,初步确定的方案是国棉厂的全部棉纱由新的公司按市场价负责包销,新公司的利润按入股比例进行分成,新公司主要由新阳光股份有限公司负责管理经营,所有进入新公司的员工和中层管理人员须从国棉厂的人员中选出,可以进行考核录取,重新签订劳动合同。在这过程中,新凤全程参与,其工作协调能力、工作作风给县里各级和各部门的领导都留下了较好的印象,在公司夏总的大力推荐和坚持下,公司初步任命新凤为孝汉项目部的负责人。
县里最近有一个大的动作,是上面要进行县改市工作。改市后,在人事、财政、规划等方面相对独立,相对于县来说,改市后有更高的自主权;同时可以提高城镇建设维护税的百分点,可以享受更多的留成待遇,可以有更多的转移支付和专项支持,在经济上会更强、财政收入也会有更高,有更大的自由度,这些都是领导人特别看重的。当然,上面也会有要求,就是工业产值和生产总值必须达到一定的要求。而作为县里重点企业的国棉厂,其整改、引资合资和扭亏就成为县改市的关键。
新凤几次想找王局长单独聊一聊,一来表示感谢,二是以校友的身份,请教后面的工作如何开展。公司将孝汉项目的担子交给她,新凤知道公司领导层是有争议的,若她不能做好,对夏总、对这个项目、对目前县改市的工作都会有影响,新凤感觉责任重大。新凤去王局长的办公室几次,都扑空了,说是王局长最近比较忙,很少回到办公室来。今天下午,新凤接到新汉的电话,称请她帮一个忙,让她明天代他去探望一个老人,就是新汉店的原房主,扎花店的王老板。新汉称他已去看过二次,老人的情况不太好,最近有人带信回来,说老人可能不行了。新汉在翻修店铺、事情较多,实在抽不开身,正好新凤在城里较方便。新凤之前听新汉说起过这位老人,还给新汉要了地址和电话。
第二天上午,新凤买了些礼物就按新汉提供的地址找到了王老板家,叫开门后,开门的居然是新凤正要找的王局长。王局长和新凤都非常吃惊,经说明后王局长才知道新凤是新汉的姐姐。这几天,老人的病情很严重,王局长一直在医院照顾,昨天下午医生称再抢救已无意义,才按风俗将老人从医院转回家中,昨天夜里老人就过世了。新凤在县城里待了这么长时间,一点都不知情,她很自责太粗心。
房间里已布置了灵堂,老人的灵柩摆放在正中,灵柩的前面设有香案和蜡烛,二边有纸扎的花圈。老人的遗像在上方高悬,遗像二侧有挽联“一生辛劳扎花敬人度苦海、音容难再慈恩未报恨终天。”室内还有王局长的夫人和孩子,二人手臂都带有黑色的袖章,袖章上有一个用白线缝的一个“孝”字。新凤将带来的礼物放到一边,默默地走到灵位前焚香祭拜,王局长和夫人在一旁陪拜。新凤询问王局长可要人手帮忙,称目前项目部里可抽出人手来。王局长没有接受新凤的好意,称老人的丧事会从简,他们家也没有多少亲戚,老人三天后就火化,已联系妥墓园。王局长还叮嘱新凤目前是关键期,是县财政局负责国棉厂资产估值,需要尽快确定下来,还让她抓紧做一个运营后的方案,要有三年内的产值情况分析、利税情况及员工的收入情况。称这个方案若做得好,会大大加快项目推进,对目前的县改市工作会有大的帮助,也会得到县里领导重视。新凤听后,非常感激。
新凤回到项目部后,拿出1000元钱让办公室负责行政事务的夏主任送到王局长家,自己则按王局长的安排来编写运营方案。新凤之前从未做过这样的工作,也没有编写过类似的方案,应如何写呢,新凤有些为难了。她突然想到王局长说县财政局负责资产评估,也提到方案中要反映产值和利税情况,这些不都与财政局相关吗,与他们专业的人员聊一聊,也许会有办法?想到这里,她马上赶到县财政局。最近新凤与财政局已有接触,去财政局对她而言也是轻车熟路。
新凤先到办公室,借机询问棉纺厂资产评估的事进展情况,顺便了解老棉纺厂每年财政补贴和税收情况,又从预算科打听到相关的方案编制要求,顺便借到一份往年其它企业的类似方案。新凤感觉这一趟收获太大了,从内心深处感激王局长,觉得王局长给她的指示太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