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行将那海棠往怀里一揣,突然站起身来扬唇一笑:“有趣,我们来打一个赌如何?”
“什么赌?”
“就赌——”谢景行一指台上,笑容说不出的风流:“谁会赢?”
“自然是蔡霖。”苏明枫皱眉:“莫非你以为有别的人选。”
“我赌沈妙赢。”他道。
台上已经在开始准备了。
今日的武类步射,实在是足以提起在场人所有人的心神。这哪里是校验挑战,分明是赌命。
广文堂果真让人写了生死状来,血色的字迹在雪白的布帛上分外醒目。沈妙提笔写上自己的名字,她写的极为潇洒,仿佛根本未将这重逾千斤的东西放在眼中。
那是自然的,她曾无数次的写过自己的名字。替傅修宜向匈奴写降书的时候,自愿成为秦国的人质时候,婉瑜出嫁的时候,废太子的时候……沈妙这两个字,代表的全是血泪,其中的苦难,无人能懂。
相比之下,蔡霖却没那么轻松了。
少年虽然是胜负心最强的时候,可是毕竟是第一次签下生死状这种东西。蔡霖只是个被家族保护的太好的孩子,甚至不够成熟。沈妙这般坦然,倒让他心中更加害怕。
下笔重逾千斤,他写的艰难,自己歪歪扭扭,同沈妙的名字形成鲜明对比。
写完后,他忍不住问:“沈妙,你不怕我第一场就射偏了么。若是我怕第二场你射中我,我自然可以在第一场就伤了你的。”
沈妙正要去拿草果子,闻言转过身,盯着蔡霖道:“蔡公子是这样认为的?我却不以为然。”
她道:“谁都知道蔡公子步射超群,若是射偏,定不会是失手,只能是故意为之。蔡公子是故意想要杀了我,我却不然,谁都知道我对此一窍不通,若是射不中,也是情理之中。”
蔡霖一怔,随即目瞪口呆,心中涌上了一股深深的无力。
是啊,他射偏,就是故意,沈妙射偏,却是自然。他甚至都不能失手,因为……那样所有人都能看出来他是故意的!
他让沈妙进退维谷,沈妙就立刻原样奉还。
怎样都是错。
“蔡公子为了避免第二场被我射中,自然也可以在第一轮一鼓作气直接杀了我。生死状都立了,你杀了我,也不过是比试结果,除了天下人的唾沫,不必负一分责任。”
“我就在这里,你敢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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