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重月儿说的话，只有楠蝶知道。
“你们杀了黑刀，准备去哪？”一出房间，楠蝶就迫不及待问道。
“怎么又忽然想知道了？”重月儿不比楠蝶的心急，而是不紧不慢道，“你不是对这些不感兴趣吗？”
“少废话，你们不是想和我合作吗？把去处告诉我，我就和你们合作。”楠蝶皱起眉头，她对重月儿这副悠闲模样很窝火，却又不得不压抑住火气。
没想到重月儿听到楠蝶的话后，噗嗤一下就笑出来了，幸亏她们已经远离了房间，也不用担心曦烨会听到。
“你笑什么？”楠蝶疑惑问道。
“笑你天真呗。”重月儿摇了摇头，她眼神怜悯地上下打量着楠蝶，“我们想要的是一个与我们一样的楠蝶，而不是被打了抑制剂的废物。”
“你！”楠蝶脸色涨红，她指着重月儿，像是想宣泄自己的怒火，可她又忽然想到什么，脸上的愤怒被一抹冷笑所取代，“那按你这么说，你为什么还把我叫出来？在你眼里，我已经帮不上忙了吧？”
“只是开个玩笑而已。”重月儿却摇了摇头，“我说过，你是与我们身处同一个悲惨的地位，我自然不会不管。”
“我已经看不出你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表面上与黑刀嬉闹，背地里却想对她痛下杀手。”楠蝶说道，“或许某一天我也会被你捅刀子吧？”
重月儿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算了，告诉我你们的计划，我加入。”
......
楠蝶抬头看着走在前面的曦烨，脑海里总是浮现出昨晚她与重月儿的对话。
“别看了，再看我也不会把帽子给你的。”曦烨头也不回道。
“啊，抱歉。”
“嗯......虽然帽子不能给你，但是我可以给你一包奶茶粉。”曦烨从怀里摸出一包奶茶粉，递给楠蝶，嘿嘿笑道，“黑刀专供，别无二家。”
楠蝶呆呆地看着曦烨纯净的笑容，那般笑容如初生的太阳将她心中的污秽衬托得无地自容，随之而来的是一道难以言喻的羞愧。
她忽然有一种冲动，想将重央重月儿的计划全盘托出，但话到嘴边，只剩下一句轻不可闻的“谢谢”。
“接下来......”曦烨左顾右盼，最后锁定了远处的一栋建筑，“去那里看看吧，那边好像是......一所学校？”
学校里早已没有青春的欢声笑语与铃声，黄叶子从树枝上落下，经过淡蓝色的天，经过寂寥的空气，经过战火的硝烟，飘落在荒芜的操场上。
它被一只手拾起来，曦烨仔细端详着手中的叶子，数着叶面上的脉络。
“黑刀，怎么了？”见曦烨从地上捡起一片枯叶看了又看，楠蝶忍不住问道。
“没事。”曦烨松开手，任由叶子从自己手中滑落，“我没想到原来学校里的树叶，和外面的也是一样的。”
“这有什么关系吗？”楠蝶咀嚼了一下这句话，却没有品出曦烨想说什么。
“当然有关系啦。”曦烨笑了笑。
她们现在已经走过了操场，停在一栋建筑前。
曦烨推了一下铁锈斑斑的大门，伴随着一声“吱呀”，大门坚强地没有倒下，为她们让开了身子。
曦烨一脚踏入教室，却扬起了堆积几十年的灰尘，不仅是地面，就连摆得整整齐齐的课桌上也堆了厚厚的灰尘，令人看不出桌面原本的模样。
“我们不是来找资料的吗？为什么要跑来这里啊？”楠蝶被扬起来的灰尘呛得咳嗽，不小心又激起了更多的灰尘。
“资料什么的，找不到就找不到了。”曦烨慢慢地绕着教室走一圈，手指划在桌面上，像是在抚摸它们。
“我以前是在孤儿院里长大的。”曦烨忽然说起另一个话题，“每天我都会准时蹲在路边，看着那些穿得光鲜亮丽的孩子走过，然后一直走入学校里。”
“我一直很好奇，他们是去干什么？那个叫学校的东西又是干什么的？”
楠蝶看着曦烨走上讲台，伸手轻轻触碰早已看不清字迹的黑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