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皮子得了一件下品祀器,没着急着去寻罗青的麻烦,而是一边在丑汉家中修养,一边窥探着罗青,伺机而动。
丑汉是个老实人,那日李寡妇嫌弃他貌丑,遇上黄皮子也只是气急败坏地要她那婊子身败名裂,可没想过要人性命。
前阵子他撞了邪,迷瞪过来身上沾满了血,都吓坏了。
第二日听闻李寡妇与制蜡郎双双殒命,一琢磨自己当时就在制蜡屋不远,更是吓得躲在家中,担惊受怕好几日。
见到镇兵不了了之,胆子才渐大起来。
数日之间,丑汉由原先面容饱满之相,变得两颊凹陷,双目黝黑。
丑汉端来一只黄澄澄的铜盆,用瓢从水缸中舀两次水后,面孔正对脸盆,双手正要掬水,却听铜盆中霍然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惊响。
当~!
脸颊贴近铜盆的丑汉只觉得耳膜鼓胀。
他手捂着耳朵,脚下后退两步。
下一刻,铜盆中的井水溅起丈高的水花,有三股纤细黑气自铜盆之中弥漫而出。
三缕黑气升至铜盆之上丈二时,不再往上扩散,而是就此凝聚成三团黑雾。
只是眨眼的功夫,便见与铜盆有着一条细窄黑气相互牵连的三团黑雾形成三颗头颅。
头颅面容虚幻难见,不过有一双猩红眸子,与咧到脑后的嘴巴露出的两排白牙,格外瞩目。
三颗头颅叫声尖锐瘆人,且飘荡不定,若非底下有黑线与铜盆限制牵连,恐怕早已挣脱束缚,遨游于小院之外。
丑汉被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咽了一口唾液,呆滞仰头望着那黑雾凝成的如墨头颅。
不远处静静窥探此处的黄皮子怔怔而视。
它没出手,因为还不清楚铜盆中钻出的脑袋到底是什么,恰好让那丑汉探探底。
丑汉瘫坐地上,等了小半炷香都不见三颗阴恻恻的头颅有所动作,他目光下移,看向黄澄澄的铜盆。
此盆因其材质上佳,经久不坏,在家中传了好几代。
难道是老祖宗留下的宝贝?
丑汉犹豫良久,见三颗头颅阴恻恻地飘荡于庭院,既不攻击,也不回归入铜盆。
他一咬牙,强作声势道:“都回去!”
三颗阴恻恻的头颅仿佛听懂了一般,转瞬间再次化为三条黑气,缩入铜盆之中。
丑汉松口气,随即眉梢之上大喜之色掠过,站起身,走进铜盆,手指试探地戳了戳铜盆边,尔后迅速缩回,并且脚下后退数步。
铜盆安稳如常,不见半点反应。
丑汉沉吟片刻,走进铜盆,双手端起,翻翻看看,指头敲敲打打。
没瞧出个所以然来。
丑汉再次将铜盆放于原处,回忆起适才那三颗黑雾凝成头颅如何出来,正要再次尝试,却忽见对面稍低的房上有一条黄皮子直立而起。
黄皮子见到宝贝,情知不能再容丑汉摸索出其效用,否则可就难以对付了。
黄皮子双目幽绿,丑汉瞳孔溃散,意识顿消。
黄皮子望向铜盆,眉宇之间尽是贪婪。
它抱起铜盆,瞥向丑汉,杀机毕露。
无本我意识的丑汉在黄皮子的操纵下从厨房中取出一把菜刀,面容呆滞地径向自己脖颈处砍去!
刀芒一闪。
鲜血喷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