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为了那能令人中疮的遗留物,值得冒险一去。
毕竟罗青到今日,手头除一把杀猪刀外,无甚防身物。
两名侍女伸出葱白小手,手握搓泥巾,为叶子轩搓掉脓疮。
换了两桶水后,罗青见其背后再无脓疮遗留,拱手告辞。
“罗兄,待闲暇时,莫忘了找我饮酒。”
临走时,叶子轩大大咧咧道。
其人在回煞镇遇见之人中也算是一朵奇葩,看似不着调,但绝对不傻。
适才和他交谈,见罗青乃老郎中弟子,多有拉拢二人关系之意。
至厅堂时,老郎中与叶老爷已洽谈完毕,罗青抱起木箱时,都觉沉重不少。
治好叶子轩脓疮,叶老爷给予老郎中金银看样不少。
老郎中望着含笑拱手的叶老爷,回眸淡淡道:“叶老爷不必远送。”
回途中,各有心思的师徒二人一路无话。
————
日暮。
小镇西南。
罗青站在荒废宅院门前,仰目张望。
宅院墙头不见一只镇煞风狮爷,屋脊上亦难见一头脊兽,这也致使其院中满是常人难见的雾霭一般的脏物。
罗青蹙起眉头,走近漆层脱落的斑驳大门前,轻轻推开。
“嘎吱——”
寂静无人的巷道中,门声格外刺耳瘆人。
门开出一条缝隙,一股阴风呼啸而来,宛如腊月霜寒。
罗青精神抖擞一震,自怀中抽出昨日那把杀猪刀,攥在手中,才小心翼翼跨入门内。
杀猪刀不知单汉从哪得来的,沾过不少血,知物眼窥探之下,显示其具较强的驱邪破煞之效。
此刻所用,恰当其时。
走进院中,身后门扉因风推搡,自动闭合。
嘎吱——咚!
罗青淡漠回神,瞥向院落。
入眼之处枯草与嫩芽野蛮杂生,颇为荒秽。
显然是长久无人居住,且无人踏足之地。
罗青凝神敛气,眸中重瞳闪烁。绕铺砖的走廊而行,一砖一瓦,一草一木,尽数映入眼帘,唯恐错过分毫。
疡疮侯遗留物到底是何种物件,罗青完全没有头绪,可能是一件掉落的玉佩,可能是一只鞋子,甚至可能是一坨屎、一块血肉,都并非不可能。
单看今日老郎中木箱中的诸多物件,便可大抵知晓,不能以常理论之。
阴气阵阵,雾霭沉沉,罗青所过,脏气如兵卒见大将,自然分列两侧,待罗青走过,又相互交合。
周身数尺丈许之地,脏气不近。
也就是叶子轩几人正值少年,血气旺盛,脏气脏物‘撵’不走原魂,若气势稍弱之人来此,轻易即会丢魂失魄。
不多时,寻找遗留物的罗青走至一口枯井前。
“秸井:干枯的水井不受井神余力庇护,多有邪祟孕育,两百余年前乱兵杀至此地,惊骇卿之妻为免受辱,曾携宝投井而亡。
两三百年烟云散去,秸井中孕育牛鬼蛇神,极为危险,不过仍需一段时日出世。”
罗青皱眉沉吟,听得讯息,脚下远离井口几分。
对于知物眼零星只言片语,罗青难以分析出这惊骇卿身份。也对秸井中孕育,暂时无法出世的牛鬼蛇神不感兴趣。
真正令罗青关注的一点是,携宝投井而亡。
那宝贝想必仍在井中。
但罗青不敢窥探。
宝贝虽重,可也要有命拿不是。
叶子轩讲述荒落院时,不曾提起井口,想必不在其中,若几人果真傻愣愣往井中摸索,估计见不到翌日太阳。
罗青远离秸井,又四处探查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