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可以说巨变了。
柳氏还没去走亲戚,特意等聂贵芝他们,知道来的早,说了话他们再走也不晚,过来劝话。
一下子出了这么大的,虽然现在看着风平浪静了,聂贵芝一时间还是有些无法接受,“聂兰她是没长脑子吗那杨土根就算要咋着她,她直接跑了,喊人,干啥要把他杀了啊这下家里遭多少事啊”她就看聂兰刻薄的样子,因为冲喜的事儿还闹去了张家不回来,果然现在惹出大事来了。
“家里出了这么个祸害……”李长河唏嘘不已。
聂兰还真就是祸害,这一下子就把聂家老宅给祸害惨了。
柳氏看甘氏似乎有话,打了招呼告辞了,“我们还要去走亲戚今儿个早回来,早回来我们再说话吧”
等他们走了,甘氏跟聂贵芝叮嘱了两句,去清园吃饭的时候,这事儿别往聂大郎和云朵身上说,说话也别带着怨怪,“…这事儿大郎已经尽力了还差点把云英卷进来”
聂贵芝擦着眼泪点头,“我知道”
等到清园来的时候,聂贵芝直接把眼泪也逼退回去了,跟聂大郎和云朵说,“你们爷奶搬出来我支持不跟他们一块过,也不用他们养老,老两口还能过的更安逸更好点少了很多麻烦事儿,也不气那么狠了”
对于这件事的,她是绝对赞同的。爹娘和大房二房分开了,她以后可以常常回来探望,她自己也知道自己爹是个啥德行,只希望他以后把病治了,就算好不彻底也没啥,能收敛点,改改。也多体谅点她娘不容易
俩人的日子过起来也简单,几个儿子几个孙子,一个孝敬一点,也够他们生活的了这些糟心事儿,就不管了
跟聂大郎和云朵这么说,劝甘氏她也这样劝,“…娘自己留些养老的银子,其余的都分给他们,让他们各自打拼自己的去吧谁有本事谁就过好谁没本事也别怪爹娘”
彻底分家,不光和二房,连大房也分了。甘氏还下不了决心,她也老了,老头子这个样子,也需要人奉养他们。
聂贵芝哭着拉她,“娘你就别管他们了你就算把银子把东西都给他们分了,是大郎让你带着爹搬出来的,他们也不会眼看着你们没人奉养直接说好,让他们一年给多少,大郎和云朵那边肯定也会孝敬点,你们老两口就分出过安生日子吧娘”
甘氏也两眼落泪,心里还是割舍不下。毕竟都是她亲生的儿子,一块生活了半辈子,哪能说舍就舍的。
聂贵芝非得让分,“你和爹现在先管好自己,以后他们哪个不好,娘才好去管他们啊”
甘氏犹豫,“聂兰这个事儿……还不知道咋解决…”
聂贵芝气的心里窝火,“聂兰那个祸害精把家里祸害成这样,娘还准备管她的事儿?还准备帮她赔偿几百两银子?还是娘准备跟大郎云朵要几百两银子赔给杨土根家?”
甘氏摇头,“这银子是不会跟大郎他们要的”但几百两银子让她出,她也实在拿不出来。
现在分家,要是给大房和二房平分,那聂兰的事儿,就只有大房承担了……
甘氏心里矛盾的不行。
“娘家里赚的银子也不多,聂兰已经那样了,也不用管她了,让官府的人去找她吧虽然她坐牢还是逃跑了银子给大房和二房一家分个二十两,也够他们安家了做鱼生豆芽的,娘也老了,做不动了都给他们分了,让他们年轻去做吧你们二老留点银子养老,这些糟心事儿就不管了”聂贵芝祈求她。
“……过几天再说吧正赶上大过年的时候…”甘氏嘴里酸涩不已,老泪纵横。
聂贵芝又气又心疼,但她只是个出嫁的闺女,也只能劝劝话,又不是爹娘受了虐待,儿子不孝顺,也不能当家做主。
又到清园,请聂大郎和云朵多看顾一下老两口,有事儿也看着点。她还担心,小屋就老两口,二房的人能装神弄鬼要银子,怕他们也打甘氏的主意,家里的钱都在她那里放着。
聂大郎应下,说会看顾甘氏老两口。
聂贵芝还是有些不放心。
聂梅和方二郎过来了,他们没有万森引领,直接去了聂家老宅。
张氏看到大闺女过来,“家里出大事了……”把家里的一说,和聂梅娘俩抱头痛哭。
方二郎震惊不已,聂兰才多大,今年才十四,她竟然敢杀人?就算那杨土根要强奸……咋会瞧上了聂兰那种的?
“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大哥他是举人老爷,理应他出来解决的啊”聂大郎不是有能耐,这事儿怕是摆不平吧
提到聂大郎,张氏哭的更凶了。
方二郎说去清园问问情况,把聂梅和方悟能留在聂家老宅。
走到门口的时候,想到杨土根的尸体昨儿个还堵在大门口,突然觉得有点阴风吹过来,顿时后悔来了这里。这么大的事儿,竟然也不给他们报个信儿。
罗丘在外接待了他,拜年,都是平辈轮不着。打听聂兰杀人这事儿,“…方二少爷还是去问老爷太太吧”
方二郎见不让他进门,心里恼恨不已,“大哥作为长子长兄的,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他就算不管,我们来了,问问也是应当的吧”
罗丘挑眉,“原来方姑爷还真是来问罪的不过您可问错人了您又没看见,怎么就知道我们少爷没有管事儿?还是您长了千里眼,顺风耳?这么大的事儿,人命关天,现在能平息下来,也全靠我们少爷呢方姑爷要是想出一份力,那接下来的事儿都交给方姑爷吧”你算个什么东西,还敢来问罪少爷也不瞧瞧自己有没有那个资格
方二郎被他一番话说的噎在喉间,呵呵冷笑,“这清园还成了衙门了?我就算是姑爷,也是亲戚你一个奴才,还敢拦着我了”
“什么事?”聂大郎缓步走出来。
方二郎看他穿着家常的灰色长袄,外面是牙白绣花直裰,映衬的他更加清俊威严,仿佛真的当官了一样,眼里闪过嫉恨,皱着眉打招呼,“大哥家里出了大事,大哥这是闭门谢客了?”
“怎么?你若是来诘问于我,你没资格要是来走亲戚,过年好”聂大郎神色淡淡的看着他。
方二郎气怒的脸色发紫,也只能忍着,“我们是来走亲戚的”
“去找爹娘吧”聂大郎点点头,算是招呼过,转身又进去了。
方二郎脸色发青,他哪个地方得罪聂大郎?这么打他的脸儿子他们也都已经带回家了,聂大郎就天生看他不顺眼,非得见他就踩他脸面
罗丘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
方二郎气的阴着脸又回了聂家老宅。
晌午聂贵芝一家到清园吃的饭。
方二郎也想去,聂梅哭哭啼啼的,万森理也没理他们,请了聂贵芝和李长河走了。
聂家老宅其实也是各色菜肉都有,年前也置办了不少年货,只是这几天没人做,也没人拾掇。
刘氏自己做了几顿吃,也是窝囊吃。
最后,方二郎和聂梅还是过来了。
万妈妈和罗妈妈一人拎着个食盒,聂大郎让他们好好陪陪爹娘。吩咐罗妈妈俩人把菜送到老宅去。
六菜一汤,有荤有素有豆腐。
“家里这么大的事儿也要解决啊现在只有大哥能解决这个事儿了”聂梅哭喊。
聂大郎冷眼看着她,“事情已经再解决了,你要是不了解,就闭上嘴别乱说。回去好好陪爹娘吃个饭,说说话。”
聂梅被他看的心里有些怕,但家里这么大的事,他竟然不管,就像当初她儿子早产在七月半,救命的事儿他和云朵也不管,只管自己,她心里忍不住怨恨再起,“聂兰还在外面,不知道是死是活。杨土根的尸体堵过大门,他媳妇儿也不会放过我们家要那么多银子,把爹娘杀了也拿不出来啊”
“那你是想让我怎么做?”聂大郎勾起嘴角。
聂梅心里砰砰跳了跳,忍不住往后退了半步,“…大哥是举人老爷,还有庞家做靠山。这事儿在家里是天大的事儿,在大哥这里也就一句话的事儿大哥就不能帮帮家里爹娘好歹…也把你养大,给你治病……”
“你和聂兰不愧是姐妹。”聂大郎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聂梅不明白她说这话是啥意思,但知道这不是啥好话,聂兰不懂事儿,顶撞过他,对云朵不敬过,还杀过人,说她和聂兰一样……
聂大郎深深看她一眼,“饭不用送了”直接转身回了屋。
罗妈妈和万妈妈冷眼看了聂梅和方二郎一眼,把食盒又都拎回了厨屋。
聂梅又恼又气,觉得太没脸,哭着回了老宅。
张氏看着,娘俩又抱头痛哭了一回。
不大会,万森万淼兄弟拎着食盒过来,“少奶奶吩咐了,这些菜既然是给你们做的,还是给你们送过来。”让拿碗盘腾出来。
刘氏看几样菜都是大鱼大肉,不让腾了,就直接摆出来吃。
清园的盘碗也都是有数的,花式盘碗都是云朵画的图,和瓷瓶瓷罐一块订做回来的。
万淼让拿了盘碗倒了之后,又把自家盘碗收起来,拎走。
吃了饭,聂贵芝又回到小屋去,看三样菜两样汤甘氏和聂老汉都没有吃完,没动多少,又劝了她一通。
张氏过来拉着聂贵芝说话,哭个不停,她也不敢去走亲戚,怕在娘家露馅,也怕他们嫌弃她招晦气。又实在担心聂兰。
聂贵芝开始还劝,听着听着就有些不耐烦了,“聂兰那个样子,还不都是你们没教好懒点没啥,不懂事儿也可以慢慢学,你看看她多大了,跟其他那么大的女娃比比,看看别人都啥样?现在连人都敢杀你们当爹娘的,要负大半责任”
张氏有些愣,哭的更厉害了,“都怨我…都怨我……是我没教好她…”
聂贵芝也懒得再说她,光会哭有啥用,光会找别人哭有啥用?哭给谁看,谁就得帮她把所有的事儿都办好了?
她心里还有点埋怨聂大贵没用,作为长子,根本没个长子的气魄,成天三棍子打不出个屁来。不说让他管着聂二贵和聂三贵,连自家的事儿都管不好
柳氏他们早早赶回来,见聂贵芝还没走,又坐一块劝了一番话。
李开成亲,该请还是要请的。聂贵芝把肉给各家都送了,看天色不早,就回了家。
柳氏劝聂梅留下住几天,陪张氏说说话,“…左右方家也没有多少亲戚,这边出了这样事儿,是不会去走亲戚了。”
聂梅心里也害怕,杨土根的尸体还堵过门口,不知道儿子有没有事儿,不愿意留下。
方二郎看她那样子,心里越来越厌烦,把方悟能抱住,“我带悟能回家,有娘照看悟能就行了,你就留下陪陪岳母吧”
“我还得给留住喂奶……”聂梅不想留下。
“去哪不能找口奶水吃这边出了这么大的,你作为闺女也该留下尽尽孝”方二郎皱眉不悦道。
聂梅两个眼圈发红,方郎到底还是怨怪她把儿子生在了七月半,对她越来越不好了。
方二郎带儿子回了家,把聂梅留下了。
张氏也是害怕,成夜睡不着觉,这几天都憔悴了好多,大闺女留下来陪她,她心里也觉得好些。
初三,聂大郎和云朵,云英云笑一块去河湾村走亲戚。
消息还没有传开,杨氏看他们拿的肉啥的,村里的人也都在夸聂大郎和云朵,除了范举人,就是聂大郎了张秀才已经不是张秀才了是张老爷了除非他两年后再考中秀才。
杨氏觉得挺得意,不过提出来让聂大郎帮帮张秀才,毕竟张充是云家的亲家。
聂大郎笑道,“帮张老爷,不如等张明学念书念出来,和云彩成了亲,帮张明学。他要是出息的,出息的是你女婿是云彩的夫婿”
杨氏一想,也对啊要是帮张明学,以后她两个女婿都当官心里挺美,再看云英,面色就有点不好了,“你还就准备一直窝在你妹妹家里了?”
云英摇头,刚想说她准备再成一家。
云朵制止了她,大姐的亲事,到时候办的时候通知这边就行了,不让杨氏掺和
杨氏也不是非得逼着云英立马找一个有钱最好当官的嫁了,也知道她就这样的性子,抱怨了两句,也没多说别的。改说云光孝。让聂大郎带着云光孝念书,“我们光孝也聪明着呢就是没有人教他,要是有人教他,他也能考中功名的”
姜丽锦笑着温言道,“我的学问给相公启蒙足以。等相公简单的都掌握了,再请二姑爷帮忙吧”
“你一个妇道人家的……”杨氏不满。
“张老爷如今不是闲赋在家,其实他的学问应该很不错。毕竟念了这么多年的书。两家离的又近便,他现在也闲,让他教不是更好我才随便念了两年书,学问是肯定不及他的”聂大郎淡笑着。
杨氏脸色有些拉下来了,这话是她说过的,张秀才岁考被通过,被革除了秀才功名,她担心去清园问情况,就随口说了那么一句,这聂大郎竟然还记仇了
“我现在还能教得了相公,还是让相公先在家里学吧”姜丽锦看着杨氏。又看了眼云光孝。
云光孝自己也想去清园,可是云朵打过她,看看她,见她微微笑着,眼神幽幽的看着他,撇了撇嘴,“我就先在家学吧”
姜丽锦笑了笑。
杨氏肚子里积火,儿子越来越不听她的话。姜丽锦这小贱妇好像越来越当家了仗着有个肚子就能耐起来了看你个小贱妇能不能生出个带把的
张家的人过来问询情况,张氏和聂大贵没有来走亲戚。
“爹娘年纪大了,三郎也成亲了,估计这边的亲戚,以后要交给三郎走的吧”聂大郎随口解释两句。
“啥交给三郎走了,你是老大的,你才最该走的吧再说还有你外婆在都还得走的吧”钱氏很不满。
聂大郎微微皱眉,“这事具体我也不太清楚,不知道爹娘咋商量的。”
“这是准备跟我们断亲还是咋地?”钱氏嚷了一声。
杨氏看她也不顺眼的很,“有亲外甥当然是亲外甥走大郎只是抱养过来帮着聂家引来弟妹的亲生儿子闺女都有了,还要大郎干啥?继续再养着他们一大家子?”
钱氏一句张氏养大聂大郎还没说完。
杨氏突突好几句,“别说大郎忘恩负义忘恩负义的也是聂家该报恩的也是聂家大郎才是老聂家的恩人要不是大郎,他们聂家连个丫头片子都没有这事儿跟你这个不亲的舅母更没关系你又不是聂家的人更轮不到你说话”
钱氏知道她在村里神气,从聂大郎中举她就神气的不行了,偏生聂大郎还站在她那一边,站在云家一边。看聂大郎站在杨氏后面不远,连话都帮她一句,气的憋一肚子火回了家。
杨氏哼了一声,一副钱氏手下败将的样子,回来又数落聂大郎一顿,让他不要再帮聂家老宅,要帮也该帮云家。
云朵没理她,吃了饭就走人。
家里亲戚不多,镇上的乡绅员外的都来请聂大郎去吃年酒,聂大郎一律回个点心瓒盒,说家里有事,不好出门吃酒,他的身子也不能吃酒。
范志书还过来邀请聂大郎会一会他那帮同窗好友,也商量一下聂兰的事儿,争取聂家的最大益处。
聂大郎直接拒绝了,“聂兰杀人,就该承担罪名。案情是怎样的,要时候再说就行了。”
王氏本来也是准备去求范举人家帮忙,和聂家谈话要银子,看范志书和聂大郎来往,竟然一个鼻孔出气的,她心里越来越怂。随着时间,也越来越觉得这官司就算打,她也打不赢。
可是她不甘心,她男人不能就这么死了
张家的人过来走亲戚,才知道老聂家出了大事。
见到了娘家人,张氏直接哭倒了。
张承业和钱氏都喊着让找聂大郎。
“人又不是大郎杀的,事又不是大郎犯的,找大郎干啥?”聂大贵突然发飙,怒喊了一句。
“姐夫说这话就不对了大郎是长子,整个家里就他是有功名的,云朵不是还庞家的小姐吗?有那么大的靠山还跟县里的大户人家走着关系,能说的上话这点事儿在人家那里,还不就张张嘴的事儿聂兰又不想杀人都是那该死的杨土根,要不是他要强奸……聂兰也不会推了他”钱氏睁着两个小圆眼噼里啪啦道。
“人是聂兰杀的她自己作的孽,就得自己受着”聂大贵抿着嘴。
“聂兰也是你闺女她就算杀了人也是你闺女再说她又不是故意杀人的大郎他们是长兄长嫂的,自己关起门来过好日子,不管妹妹的死活,不看看爹娘过成了啥样还有人性吗”张承业也骂道。
张氏大哭不止,“我的兰儿啊我的兰儿…”
张承业要去找聂大郎和云朵,“你们都不管,我这个当舅舅的,还就出头了”
他出门就碰到了聂三贵,笑眯眯的看着他,“呦三郎他大舅舅,这是准备帮着聂兰出头啊?我也正这个打算呢”
张承业有些诧异,“你帮聂兰出头?”
“对啊聂兰被关押在杨土根家里,王氏那个死婆娘把聂兰不知道害了,还是弄到哪去了,到现在都没有找到。当然要继续跟他们要人帮聂兰出头了他大舅舅难道不是?还准备咋帮着出头啊?”聂三贵呵呵呵的笑问。
张承业脸色难看,“这事儿大郎作为兄长,他是长子,这事儿就该他管”
“光对着自家人算个屁啊真正的解决事儿,是解决杨土根家之前可是我们三房和大郎一块把杨土根给弄走了,把王氏那娘们也给骂走的接下来就是聂兰的事儿了,找不到她,这个罪也就没法定,啥赔偿啥啥的都不存在”也可以说,现在等于已经没事儿了。聂三贵呵呵。
张承业被他弄了个没脸,气恼不已。
聂三贵还拉着他,“来来来既然大舅舅来了,也帮外甥女出出头聂兰要是真的已经被害了,她在天之灵,也会看到,感念大舅舅的大舅母也来了吧都来一块吧”
一块个屁
张承业又回了老宅。
张氏和聂梅都哭,看张承业没有去找聂大郎,聂梅抿紧嘴。
这时候,聂大贵突然拿出一张休书来,“子不教父之过,女不教母之过。聂兰被教成那样就算了,竟然犯下杀人的大罪都是你这个当娘的没有教好别的我也不说啥了,你拿着这休书,收拾了东西走吧”
张氏傻眼了。聂大贵竟然…竟然…要休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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