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觉吗?他怎么觉得宋明臻的怒气不减反增呢?
司钺绝不希望宋明臻记得她自己醉酒的时候胡扯的话,也不希望碧落在她酒醒之后详细地解释给她听,因为司钺知道,以宋明臻敏感好强的性格,是肯定不愿意把自己最脆弱、最狼狈又最……妩媚的一面展示给别人看的。
宋明臻虽如司钺期待的那样,并不记得“尾巴”的“典故”,但朦胧中有个“梦”和司钺有关,梦中大喜大悲、大哭大笑,是不允许他人窥探的——就是宋明臻自己,也不愿翻出来自行咀嚼品味。为了摆脱这股乱糟糟的情绪,她抬起下巴,兴师问罪的姿态摆的十足,说:“燕王殿下来得真是时候啊,‘坐山观虎斗’难道也是这么多年边关历练出来的韬略?这场戏看得可还过瘾?”
唔,看来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司钺想。
看宋明臻如此气愤,司钺反倒轻松不少。
他对宋明臻没有什么恶意,但现在要想解释,尤其当着武平川的面解释,并不合时宜,干脆任由宋明臻误会吧。司钺说:“过了这个月亮门,就是公子们的汤池子了。玉镜公主昨天就到了,难道不知道这个嘛?来这里做什么?”
“迷路罢了。倒是你们二位,还有闲情逸致来凑热闹,稀奇得很。”宋明臻阴恻恻地说。
司钺便说:“说来惭愧,前两天巡查京城防务不周,致使盗贼猖獗,惊扰了陛下。陛下降罪,赏了我几板子,又提拔武二公子做了京城兵马副统领,和我一起统管京城内防务。舒裕……嗯……卫国公说,泡温泉对我身上的伤有好处,我就应下了梁王的邀约。正巧武二公子换岗的时候,遇见赶来寻弟弟的谢三公子,大家就一起过来了。”
宋明臻心下一动:怎么,司慕这么快就把谢寿引来了吗?
面色不改,宋明臻又说:“我只知道燕王殿下为了京城防务殚精竭虑,风雨无阻,就连年节都不能在府上度过,原来还有休息的时间吗?抓捕京城盗贼的事,看来让燕王殿下游刃有余啊。”
司钺身上的毒还没有清除干净,浑身使不上力气,赫连绰想让他尽快调养好身体,便亲自写了一封奏折,请求闲置了许多天的武平川代替司钺暂时掌管京城防务,还说让司钺“思过”,以示惩戒。
司瑞明白赫连绰对司钺有回护之心,再加上确实不能再让暂居京城的武平川闲置下去,以免他惹祸生事,更何况眼下朝廷上再没有比司钺和武平川更有威望的统兵好手,便顺水推舟地答应了。只是这些消息不方便说给宋明臻听,只好随口应付两句。
司钺说:“来日方长,那些试图动什么手脚的歹人,早晚会露出马脚的。”
“试图动什么手脚的歹人”?说的是她吗?宋明臻只当是司钺指桑骂槐的警告,眼珠动了动。
原本旁观司钺对待宋明臻的态度过于温软客气,武平川猜想他们之间有什么私下的交情,很是不快,可一见宋明臻好像对司钺的解围并不领情,气恼的劲儿便立刻化作对宋明臻的恶意,恰好循着这个话题,说:“可不是嘛,恶有恶报,难道谁会逃得了?”
周雨愤愤地说:“你阴阳怪气的说什么话?让人听不明白!有这精神头,倒不如在池子里多泡一泡,或许人干净了,就不那么惹人讨厌了!”
武平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