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平川只穿了一身白色的浴袍,带子系得松松垮垮,露出胸前大片小麦色的肌肉块。他负手而立,说:“原来是玉镜公主。刚刚燕王殿下还提到你来着,没想到你就出现了——怎么,几位皇子挑不够,又来这里寻男人了?”
宋明臻当然反感于武平川的无礼,但她更加在意的是,燕王司钺竟然也在这里!他难道不是应该骑着高头大马、提着清扬宝剑,不管风吹雨淋还是大雪如刀,辗转于京城各大内城门间巡防吗?怎么会来这里躲清闲?
李素生曾经说,收到司慕请帖的司钺和武平川没有明确答复,以宋明臻的想法,这两人都不喜欢凑热闹,之所以没有马上拒绝,只是碍于面子,没有立刻找到拒绝的理由罢了。谁知道他们竟然来了!
早知道,她就不来清尘山庄了,在鹊园等消息才好呢。
但既然撞上了,就万没有退缩的道理。宋明臻调整好表情,拢了拢身上宽松的素裙,迎上武平川的锐利的眼神,说:“武二公子这话最好还是只说给我一个人听,否则有心的人还以为,在武二公子的眼里,瑨国的皇子们都像路边的果蔬一样供人挑选呢。再者说,就算本公主现在还没有选出合适的人选,也不会纡尊降贵,把公子看在眼里。本公主只敬佩忠臣贤士,于乱臣贼子不感兴趣。”
武平川脸颊微红,却强忍着怒气不马上发作,只是嗤笑一声:“牙尖嘴利。”
现在穿戴不严整,宋明臻是绝不想和武平川多费口舌的。她说:“二公子故意挡住一个孤身女子的去路,称不上磊落。若有其他指教,请来鹊园找我,我随时奉陪。”
说着,宋明臻转身要走。
武平川竟拉住了宋明臻的上臂!
宋明臻吃痛,几乎惊出一身汗来,羞愤之下,另一只手铆足了力气就要往武平川脸上招呼。
武平川是何等身手、何等力道,将飞来的手稳稳地接住,且扣住了宋明臻的手腕,让她完全动弹不得。武平川居高临下地看着宋明臻,这姿势在外人看来十分暧昧,但若细看宋明臻此时痛苦难当的表情,便知道武平川在“怜香惜玉”方面做得有多失败。
“你想做什么?你敢做什么?!”宋明臻的眼里几乎要喷出火来。
武平川忽然笑了,只是笑得诡异,笑得恐怖:“世人都知道,我武二公子最是天不怕地不怕,放浪不羁惯了。若是我在这里强了你,正巧被所有人看见,你说我们瑨国,还有哪位皇子想娶你?你还有脸嫁哪一个?”
“你——敢!”宋明臻咬牙说道。
“你想试试?”武平川笑得更粲然,“我相信,就算我做了,陛下也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可是我会!”宋明臻的脸已经涨得通红,不只是因为手上的疼痛,还是因为被激起的羞恼,“你敢碰我,我就敢让你死无全尸!”
“死无全尸?和我三弟一样?动不动就让人‘死无全尸’,你在这件事上到底扮演着什么角色?”武平川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