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有了一丝丝微风吹过,树叶也在风中摇曳,那些倒影在地面上洒下了斑驳,好像这时候的左夏眼里才会有光,哧哧笑个不停:
“谁叫你那时候要告诉我姐的?多此一举!”
“不都说了,是你姐喊了你妈的!”我们感觉好像又回到了那个时候,辩论那件事的错对。
可是我们也已经长大了,经历了时间经历了人和事,已经不再真正的纠结儿时的那点小事,只是回忆起来,是满满当当的快乐。
“其实你可以的,还是挺讲义气,你本来都不用站,我推了你,你还陪我站了那么久。”左夏笑嘻嘻的,但语气却很平静。
我在犹豫我要不要说出口,但想了想,时过境迁,说出来又有什么所谓呢?
“其实我是怕你,我怕你找人孤立我,谁叫你那时候在小伙伴里那么厉害!”我小声的说,轻轻的像是怕被别人听见。
她听了不生气反而笑的更深了。
没过多久太阳好像转了个方向,树下一片阴凉,连那点斑驳都消失不见了,我望着左夏的那瓶水,连瓶盖都未曾拧开过,而我的水瓶里的水早就空了。
“你怎么不喝水呀?”我纳闷道。
她看了看身旁的水,摇摇头,将水递到我手中,对我说:“我不渴,你喝吧!”
“不渴,那就等会喝吧,我都喝了一瓶了,也喝不下了。”我放下手中的水放在她身旁。
左夏从兜里掏出了手机,那个手机还是她哥以前的,因为哥哥嫂子一直教她不要浪费,她妈也叫她不要给哥嫂制造麻烦,所以工资一直没结,只是给些零花充充话费,她的手机又卡又费流量,她都不太敢经常上网,怕流量超了。
我曾经问她怎么不和她哥说结点工资,她说问过,她哥只是说好的,但没动静。直到有天听见她哥哥嫂子在房里吵架,她嫂子尖着嗓子喊:“吃我们的,喝我们的,还要开工资!”大声的好像是故意说给她听。
“时间差不多了,我要回去了,不然我嫂子一会要生气了。”她看了一眼时间,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说着准备要走。
我把水递给她,让她带走,可她还是婉拒了,我对她说:“我现在这个工作不用做业绩,以后可以经常出来聚了!”
她皱了皱眉头,有些为难的说:
“我嫂子孕晚期了,快临盆了,我到时候要给她照顾月子,恐怕不能经常出来了。”
我心疼她,明明这不是她的责任,却还要她去承担。她和我一样,都是20出头还没结婚的小姑娘,结果还要照顾别人做月子。
“你妈又不过来了吗?她怎么这样!”我愤愤不平地对她说。
她勉强的挤出了一丝笑容,反倒像是安慰我:
“算了吧,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弟要上学了。”
是的,那年她回老家的时候她妈又怀孕了,真是的,没钱养,还生那么多,我心里嘀咕着。
她看着我的肩头,又好像穿过我的肩头看向远方,轻轻的叹了口气,强颜欢笑着:
“也挺好的,反正就是做做家务,你看我这段时间没上班,不用晒太阳,吃她不吃的,人都养白养胖了!”
“做家务也不轻松啊,还要买菜什么的,再说你那个嫂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尖酸刻薄不输你那个……”
那个妈我没说出口,这也许是出自于我下意识的修养,是长辈就不能不尊重。
左夏不说话,就像天边的夕阳走的时候也不说话,我看着她渐渐远去的背影,她的无奈,我竟帮不上一点,就像手中的这瓶水,怎么也递不到她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