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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时期不好找工作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正处在一个应聘高峰期。全市各大高校的应届毕业生堵满了招聘会场,为抢一个职位而大排长队,竞争尤为激烈。当我们神气十足的把鲜红色32开毕业证书拿在手上时,周围的毕业生们或手中或腋下拿着夹着的毕业证书均为墨绿色16开的,这令我和郑午杨光都相形见绌,偷偷用肢体或衣衫遮掩住毕业证。

找工作的艰辛远远在我们预料之外,这里面很重要的原因不是我们高不成、低不就。你说要去端端盘子当个导购什么的肯定没问题,可我们毕竟还算是个大学生,虽然离天只骄子还有一段距离,那也不能整天围着包子水饺转悠啊,郭德纲讲话了:颜面何存!

眼见兜儿里的钱所剩无几,再找不到工作就快被饿死的情况下,我曾一度想求助于冯月,但最终放弃了这个想法。

我和郑午杨光的日子一天比一天惨,林燕看在眼里再次要求我回家。

终于,我不再坚持,决定三天之内若再找不到工作就回家。这当然不是我愿意的,我是被逼的,被饥饿逼的。

希望三天内会出现奇迹,我近似于疯狂的打电话求职、面试……

那时候真的很无奈,一种被生活抛弃的感觉油然而生,不想面对现实,不想面对回家后再次失去自由。可自己的力量是那样的渺小,只能任生活无情的宰割,这其中最难以面对的就是和林燕的分离,我想若自己真的离开了,那就等同于放弃了我所追求的爱情,可是面对现实我无能为力。

那天傍晚,一无所获的我躺在床上独自吸烟,突然手机响了。电话是我一个大学同学打来的,他的这个电话拯救了我。

这个同学名叫张熙,福建人,因平日里能说会道、口无遮拦、口若悬河而得一“大嘴”之名。实习期间我们一直住在一起,我屋里的电视、VCD便是那时两人凑钱买的。实习后我留在了医院,他四处漂流,音讯全无。

我刚接通电话就听那边洪亮而刺耳的声音传来:“喂!你这家伙干什么呢?这么半天才接电话!”

由于长时间没听到过他的声音了,有些陌生:“您是……哪位?”

“操!”大嘴骂道,“你丫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我是张熙啊!最近怎么样?”

“大嘴!”我叫道,“真没想到是你呀!还活着呢?现在在干嘛呢?给你打了无数的电话,怎么你那边一直停机?”

“嗨!兄弟,别提了,刚从医院出去就把手机丢了,这不好不容易才把你的号码问到,怎么样现在?医院效益怎么样?”

“效益个屁呀!辞了……”

“耶?怎么辞了,你那地方不错啊,辞了多可惜!”

“别那么多废话了,你丫现在哪儿发财呢?”

“嘿!你是不知道,我到外面转了一圈儿现在又回来了,咱俩一个区呢!我这里是纹新镇新安医院。”

“呵,不错呀,自己找的?”

“恩,翻了一大叠报纸才找到的。明天我歇班找你去,还住以前那里吗?”

“成,过来吧,还在这儿呢。”

大嘴的突然出现使我看到了新的希望,而他也确实为我能够继续留在这个城市里做出了重要贡献。

第二天大嘴如约而至,一翻交谈后我得知他实习结束后随几个朋友北上北京北飘了一段时间,最终以失败告终又回到这所城市,经过一翻曲折经历后,终于联系到这家医院。

但令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所坐落在纹新镇的新安医院是家精神专科医院,又叫新安精神病医院。而大嘴的工作仅仅是这家医院最底层的护工。

护工和护士是不一样的。护士在医院中的地位是不可动摇的,主要负责输液、注射、发药、测体温等辅助大夫的工作,受过系统教育的。而护工呢,则是辅助护士的工作,大概就是略懂医疗的保姆了,大街上随便找个人多嘱咐两遍就能上岗了。

即使是这样,大嘴也不忘吹嘘一翻:“你别瞧哥们我在那干的是护工,那一屋子病人把我伺候的舒舒服服的。我就往那儿一躺,随便一指:‘你,过来,给我揉揉肩。你,给我捏捏腿来。’那帮人都规矩着呢!”

“不会吧?”我叼上支烟,扔给大嘴一支,他看了看牌子,夹在耳朵上,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烟盒抽出一支递给我:“来这个。”

我看看牌子,把嘴里的烟换掉:“行啊,你丫够档次呀!”

“一般,一般。”大嘴笑呵呵的说,“有没有兴趣跟我干去?”

“到精神病医院当护工?”我有些犹豫。

“嗨!没你想象那么可怕。”大嘴把烟点燃,“那些人看见穿白大衣的就跟杰瑞见了汤米似的,老实着呢!你冲他一瞪眼,胆子小的就敢把裤子给尿了。”

“会吗?”我有些疑虑,“丫要突然发起狂来怎么办?”

“没事儿,他们吃药,都控制着呢,跟正常人没什么区别,刚进来发狂的病人都在兴奋室绑着呢。”

我仔细想了想,如果不去的话,我就得收拾东西回老家;要是去呢,一是这工作有一定的危险性,二是说出去也没什么面子。权衡一下,还是去吧,毕竟这里离华叶,离林燕近啊。

我问大嘴:“你们医院工作待遇怎么样?”

大嘴弹了弹烟灰,说:“刚开始干工资都不高,一个月500,但包吃包住,住的环境不错,两人一间屋,吃得也不错,两菜一汤味道还挺好。我那点儿工资都买烟抽了。”

我又问:“那么你们医院还能要几个人?”

“两三个应该没问题。”大嘴说,“那是个私人医院,刚开张没几天,病人不多才20几个,所以人手够用就行了。”

“行,我问问那俩孩子去不去。”我向楼上指了指。

大嘴抬头看看天花板:“啊?”

“以前我科里俩学生,实习完了没地方去跟我这儿瞎晃悠呢。我问问他俩去不去,咱们一块儿人多还热闹不是?”

大嘴点头:“是,是,人多力量大,省得挨了欺负都没地方说去。”

我和大嘴上楼到郑午杨光家。大嘴是个自来熟,很快和二人称兄道弟起来,提到这所医院和工作时,令我没有想到的是三人一拍即合。我问:“你们用不用再考虑一下了?那可是精神病医院啊。”

郑午笑着说:“我管他是精神病还是神经病,米哥你都不在乎,我们更无所谓了,是不是杨光?”

杨光点头:“是,是。大家在一起也能有个照应。”

后来我们留大嘴吃了顿饭,饭后大嘴便回去了。傍晚大嘴打来电话,要我们明天去面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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