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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看身边熟睡的仨儿,点燃支烟,吸了起来。

一般情况下到仨儿家喝酒都会是这个样子,因为仨儿是那种不醉不休的人,最终只能陪他晕倒在他的卧室。

抬头看看挂在墙上的时钟,才八点半……我猛然一惊:八点半!慌忙把烟熄灭,一脚将仨儿踹醒。

仨儿惊醒:“怎么了?怎么了?打劫的?”说着就满地找家伙。

我边穿衣服边叫:“丫想什么呢!这是在你家!”

仨儿一下子明白过来,爬上床,懒洋洋问:“干嘛?再睡会儿吧。”

“不行,我都迟到了。”

“今儿不星期六吗?上什么班?”

“我替樊大夫半天呀。”

“让小月送你吧。”

“她行吗?”

“没问题,她是我妹……呼——”话没说完,人又睡着了。

我穿好鞋,走出仨儿的卧室,下了楼,头还是有些晕的。

“米奇哥,你醒了?”冯月在客厅磕着瓜子看电视呢。

“啊,对,刚醒。”我用手拍了拍额头,“小月,你送我去医院。”

“挺忙啊,休息日还工作?原本还想你陪我玩呢!”

“改天吧。”

“走吧。”

我跟着冯月上了车,驶向医院。

有时候冯月也是很令人佩服的,比如说她的酒量。不要说我,就是我和仨儿加起来也喝不过她。通常都是我跟仨儿喝得蒙了,被冯月扶到楼上的。为此仨儿很郁闷:难道小月的亲爹是酒神?

很快到了医院,跟冯月告别,急忙跑到科室,一进门,聂主任便问:“呵~微生大夫来了呀,要不要给你买些早点的?”聂主任是个三十多岁的上海女人,言语中带有很浓的上海味。

我嬉皮笑脸走过去:“聂姐,别这么生气啊,改天我请你吃大餐!”

聂主任白了我一眼:“这大餐有多大?”

“餐之大也,在于其样。”我侃侃而来,“样之多,还看其味,味之美续看其色,色八种:赤橙黄绿青蓝紫黑。美味之所在也,需以八色呈其样,见其行,又以……”

一边的护士葛琳叫道:“行了行了,别胡吹了,有病人了。”

聂主任向上推了推眼镜:“好了,赶快换上白大衣上班了。”

我忙换好衣服,坐在座位上问病人:“您是怎么不舒服了?”

处理完一个病人后,我说:“聂姐啊,你刚才那么着急怎么不先替我顶住呢?”

聂主任看着我,翻了翻白眼:“你要搞清楚的好不好,我是专家号,十块八毛的那种,要是给你的病人看病不就是吃了亏呀?”

我无奈的看着葛琳,葛琳忙道:“别看我,我是护士,管不了你们的事。”顿了一下转身问聂主任:“樊晨去干什么了?”

聂主任说:“听说是他岳母生病了,过她家了,下午就能回来。”然后扭头问我:“你怎么会来晚了?”

“昨儿个在一哥们家喝酒,高了,就睡那儿了,他家特远,又穷,骑他们家那自行车到半路坏了。这不,我给车一扔,撒丫子可劲儿跑到医院的。心想,这洋车没了我出点血赔他一新的,但工作是万万不能耽误的!原因之一,这势必影响组织对我的信任;之二,这辜负了广大患者对我的期望;之三,这将给领导加强工作量……”

“大夫……”一个患者笑着叫我。

我转过头问:“怎么不舒服?”当我和她,这个患者的眼睛接触时,心中涌出强烈的震撼,因为我看到的是一双悠然忧郁的眼睛,那双眼睛似乎很深,甚至让人感觉你所接触到的正是一潭湖水,那么平静安宁,而湖水的背后,到底有着什么,朦朦胧胧,恍恍惚惚,好象是梦,又似醉了之后的美妙。

这便是我初遇到她时的感觉,只一眼便被那双忧郁的大眼睛带到了醉生梦死的边缘。是的,我是个眼科大夫,喜欢观察人的眼睛,尤其是女孩的眼睛,可却从未见到过如此迷幻的眼睛,也正是这双眼睛掀翻了我的生活。

女孩还在笑,笑着我刚才的言语。我咳了一声,又问:“怎么不舒服了?”

女孩止住笑,回答:“最近眼睛有些干涉,很难受。”

经过一系列的检查,被诊断为慢性卡他性结膜炎,大概是用眼过度视疲劳所至,开了支眼药水和消炎药。

女孩走后,我再次回想:乌黑长发削得很碎,雪白的皮肤透着晶莹,圆滑鼻子的弧线有着一种可***的美丽,迷人微笑流露出的是那整洁的牙齿温柔的双唇。从衣着便可看出她还是个学生,是个很有品位着装的学生。在写病历的时候我注意了她的名字,她叫林燕。

“葛琳,关掉空调,我有些冷。”我突然对葛琳说。

“神经病!”葛琳白了我一眼。

下班后,我步行回到家里。我的家是租来的一室一厅单元楼,就在医院附近,步行十分钟即到。

打开房门,回到卧室,一头栽倒在床上睡了一觉。

当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钟了,爬起来煮了袋方便面。吃罢,正准备到附近网吧坐坐,却听有人敲门。

打开门,没人,关门,又敲,再开,一个怪物“啊”的一声窜到我的面前。

在我亦“哎呀”一声后才看清,原来是一张面具,而戴着面具的正是冯月。不等我请,冯月夺门而入,坐在我的床前。

我关好门,看着她手里拿着的面具,问:“你这丫头怎么还有这种癖好?”

冯月哼了一声:“这叫爱好!”

“行,行,爱好。”我问,“你跑这儿干嘛来了?这么早就去学校?啧啧,真是积极,真是好学。我看若干年后世界顶级服装设计大师里少不了一个叫冯月的China丫头。到那个时候可千万别忘了哥哥我啊,提拔提拔做个模特什么的,寄身于世界模特界,也为国人争光不是?”

冯月笑道:“上什么学校,我是特地找你来了。”

“所为何事?”冯月所在的学校离我家不到十五分钟的路程,为了锻炼自己的独立性她才坚持住校的,而且不到周末坚持不肯回家,却是常来我这里玩儿。

冯月手里摆弄着那只妖怪面具:“有一个男生对我死缠烂打的,总给我打电话发信息,特烦人。我想求米奇哥帮我把他解决掉……”

“不行!”还未等她说完我便插道,“这事我铁定不能帮你啊。第一,他是男的,同胞;第二,我欣赏他的做法;第三,我未必打得过人家。”

冯月嘴一撇:“瞧把你给吓的,又不是叫你去打架,只不过让你假扮我的男朋友嘛。”

我从她手中拿过面具把玩着,想了一会儿,问:“我有什么好处?”

冯月见我有了答应的意思,大咧咧地说:“还要报酬?一般人想陪着我都不甩他们,你要求还真高嘞!”

我眉头微皱:“你先把事情弄明白好吗?是你在求我,我无所谓的……”

“好好好,”冯月打断我的话,“这个给你做报酬!”说着从我手中夺过面具丢在床上,拉着我的胳膊就往外走。

“等……等我把门锁上。”我代好门,“你给我这个干什么?我要这破玩意有什么用?”

“人家这可是刚买的,才戴了一会儿!”

“不如给我箱泡面来得实惠……”

我随冯月下了楼,边走边问:“你看我穿成这样行吗?球鞋太脏了吧?这裤衩也该洗了,对,还有这脸,早上从你家出来太着急了也没洗,头发也没梳,最糟糕的是连牙都没刷。来,你闻闻有没有红烧排骨面味儿,康师傅的……”

冯月推开我伸过去的脑袋:“挺好,要的就是自然。你得清楚自己去见的是你女朋友的追求者而不是女朋友。”

“哦,这么回事。”我点头。

“对,就是让他瞧瞧我连你这样的都能交朋友,让他自卑去吧!”

“哎?我听你这话怎么这么别扭呀。”我看看手机,问:“都四点了,他在什么地方等你?”

冯月冲我坏坏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很是可爱:“让他去等吧,就在莉园。”

“莉园好啊,不过我还是喜欢水仙。茉莉太俗了,也不值钱。我要有钱非盖一‘水园’不成,种满了水仙,那多尊贵。”

“你怎么不盖掌园啊?”

“仙人掌?”

“红掌!”

说话间走进了莉园。这个公园很大,最大的特色就是漫山遍野的茉莉花。当然这里所说的满山是指假山,便野是指草坪。

我东张西望:“人呢?人呢?让我瞧瞧是个多么倒霉的孩子爱上了你!”

“嗨!非要倒霉才能爱上我吗?还是爱上我就要倒霉?”冯月对自己很是自信“想我冯月也算是天赐玉容了吧。如果闭月羞花、沉鱼落雁这些词语不用在我身上是不是中国成语的一大遗憾?”说完爽朗的笑了。

“是,是。”我嘴上说心中却想:女人对自己的容貌过分自信也是很可怕的。当然冯月只是在开玩笑。

“小月!小月!我在这儿!”忽闻一男声。

我向声音的方向望去,只见一男孩正冲我们,不,应该说是冲冯月挥手呢。初见男孩我有些吃惊,因为眼前的男孩子相貌是相当出众的。杂乱的长发流露出一种随意,古铜色的皮肤给人一种健康复古的美感。尤其是那双眼睛,怎么形容呢?该用“迷”字吧,自然而然的迷茫感,高挺的鼻梁,微厚的双唇透出了男人的性感,而个子也是在一米八左右。优秀的男孩子,当然这只是说他的外表,在没有真正接触一个人的时候,我无权评价这个人的好坏,即使接触了,也很难做出正确的评价。

我低声对冯月说:“你可有艳福了,这哥们多帅呀,我要是女人非嫉妒死你不成。”

冯月在瞪了我一眼之后转过身对那男孩淡淡的说了一句:“我来了。”

“我们不是说好两点在这儿见面吗?怎么这两个小时你的电话一直关机?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不要紧吧?”男孩言语中满是关怀之情。

我轻叹一声,换做我无论等谁都不会超过十五分钟,我讨厌等待。如果说在其他事情上我可以妥协让步的话,那么在受时的问题上是坚持肯定的。我所不能理解的是眼前这个男孩竟然没有冯月的失约而流露出一丝不满,眉宇间表露的尽是关心。

冯月眼睛望着四周的花草,冷冷地说:“我在男朋友那里睡着了,把你忘记了。”说着抱着我的胳膊做亲密状:“这是我男朋友微生米奇,他是何年。”

我到要看看这个何年究竟是个怎样的人,便一把搂住冯月的肩膀,懒散的伸出另一只手:“你好。”

何年脸色沉下去的同时眉头紧索,却在一刹那间恢复了平和,他的面部变化之快以至于冯月都没能发现。他伸出手:“你好。”

他的举动令我吃了一惊,原以为他会打开我的手,没想到竟伸了过来。然而我选择了打开他的手,哼了一声:“阿月不喜欢你碰我的手!”

我从冯月望向我的眼神中看出她对我的言语行为有些惊讶,却又眨了眨眼睛,那是对我表演的赞许。

何年僵在身前的手收了回去,尴尬的笑笑。

我撇他一眼:“你叫我么阿月出来干什么?这么热的天气不怕她中暑吗?”

何年有些难以开口:“我是想……想……”

冯月抢道:“何年你也看到了,我是有男朋友的,你死了心吧。”说完拉着我的手就走。

我一把将她拽了回来,笑着对何年说:“碍于我和阿月的关系,你约她就等于连我也一起约了。”然后对身后的冯月说:“有人约咱们就给人家面子嘛。”

冯月看着我坏笑:“一切全听你的。”又凑近我的耳朵轻声说:“你的脸皮还真是不薄啊。”

我在冯月头上轻拍一下,问何年:“我们去什么地方?”

何年看看冯月又看看我,低叹一声:“去吃饭吧。”说完无奈地走在前面。

我捅了捅冯月,冲她一笑,轻声说:“这回晚饭有着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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