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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分家 三(2 / 2)

大伯的四亩地最后留下1600斤呢!

完全晒干的晚稻谷已经到了25块钱100斤的价格。

2毛5分钱一斤粮食,4800斤就是1200元钱。

这显然是笔下算出来的理论,晒干以后水分蒸发重量又变少了,还要考虑除开全家人一年吃饭的粮食又会少很多,还有在谷仓里等待的老鼠会偷走不少。所以最后能有个600元的四大伟人大团结,就可以买地建房了呀!

而且粮食是不能随便卖,要是再遇到灾荒年,陈粮就是救命的粮食。再说了也没私人买卖粮食这一行业,如果你急需要钱,可以去粮食站议价,卖给国家。

私人买卖稻谷建设米厂还是6年后的1994年才兴起,那就是轰轰烈烈的市场经济时代了!

目下这些粮食就是继续堆在家里的“箩墙”里面。等着来年开春了,去粮站卖掉,建房子咯!

忙完了家里的两天,一年到头的工作就可以告一段落,养着田准备下油菜花的籽了。

两天后爸爸就跟着去大姑姑家帮忙继续割稻谷了。

高端的稻谷收割机大约在15年后才进入我们村,千禧年以后才逐渐的实现了秋收的机械化,解放了庄稼人的双手。

在此以前,全部依靠的是人力和镰刀。

这人力,当然是亲人的相互帮忙,我爸爸就是这么遇到了我妈妈,要不然这样,你们能看到二木这小子给你们编写那代人的故事?

我爸是一把割稻子插秧苗的好手,我妈妈更甚!插秧苗就是明年5月份的事情,我们再叙了。

其实大姑姑让我爸爸来帮,并不是缺这个人手,完全是大姑姑家的几亩地挨着我未来“噶噶爹爹”就是我外公家的地。

巧的是,我“噶噶爹爹噶噶婆婆”就是我的外公外婆他们家就在我大姑姑家前面一家。

俗话说得好啊,远亲不如近邻。

俗话还说得好啊,肥水不流外人田!

在田地里,我妈妈家的四兄弟也在割稻谷,我舅伯最大,然后我大姨,我妈老三,还有最小的小姨我们喊幺爷!

大舅伯和我大姨分别已婚了,现在就轮到老三,就是我妈,最后是我幺爷。

我妈比我爸小两岁。五官很好,个子不算高,主要是也不白。认识二木那小子的都知道,他就是继承了她妈妈的黑,但是黑也没啥不好,白天的辨识度高啊,你别看他黑啊,他能反射太阳的光辉啊!

我爸也跟着在他们地里也干起活儿来。

我噶噶爹爹说,这是个好后生。一来二去,两个人就相亲成功了。相亲是青年人的主题曲!

那时候充当媒婆的七大姑八大姨,可亲了,酒席就得坐上席!

忙完秋收以后,我妈就带着我爸去他们经常去摘莲蓬,抠藕带也就是“欧藕梢”的地方!

抠这个字,就是说用手指从里面往外挖,在清澈平静的荷花塘,抠字还是文明了点。

“欧”这个字和抠相近,读音上面更能显示庄稼人的豪气。所以他们都叫“欧藕梢”。

荷花塘是现代人赋予的名字,我们就叫它:“藕坑”,藕坑里面“欧藕梢”!合情合理,朗朗上口。

再说了,这也不是荷塘月色啊,我像只鱼儿在你的荷塘…叫它“藕坑”也很讲究,一是:直奔主题,产藕的地方;二是:这就是一个大号的坑!别小瞧了这个“坑”字,秦始皇的兵马俑,可都是生活在古长安一号二号三号“坑”里头。

荷花也叫莲花,根部幼年产藕梢,成年产藕,中间是绿色荷梗,顶部长荷花或者莲花,荷花里面继续长就会生出莲蓬,莲蓬里面就有莲子和莲子心!尽管莲和荷也有些很大的不同,但是庄稼人喊着喊着就约定成俗,一会儿荷,一会儿莲。

我妈对着她的相亲对象我爸说:小时候她们四个兄妹就是这么开始夏天的。

这个季节,莲藕还没有成熟,是“欧藕梢”和摘莲蓬最好的季节。满满的藕坑,远远的就能看到宽大的绿青色荷叶,小青蛙找妈妈,最喜欢这低矮的浮在水面的荷叶。一只青蛙跳进水中,溅起的露珠就像豆大的眼泪一样,一滴滴洒落在光滑的荷叶上,然后迅速聚集成一大颗,夏天的风微微一吹,马上又滚落藕坑内。

荷叶再绿,也藏不住这不安分的耀眼的荷花,白色的,粉色的,白色粉色渐变的,还有含苞欲待放的,各个都争相冒出头。小小的荷花,里面一层两层三四层,层层颜色都不同。像极了今天的蓬蓬裙,只可惜那时候只能像雨伞,像小碗!

藕坑里面也掉落了不少粉色红色的花瓣,那是因为莲蓬就要出生啦。

“落荷岂是无情物,满坑掉落莲蓬出”

黄色的是刚出生的嫩莲蓬,有红色的荷花呵护;绿色的莲蓬里面开始有了翡翠珠子一样的莲子米,荷花就慢慢开始掉落;灰色的莲蓬里面的就是可以崩掉牙的老莲子米了。

要说荷梗加莲蓬像什么,我觉得更像一个少女在跳舞。满坑的少女,风一吹那就是群魔乱舞!

绿色的莲蓬最是我妈他们四人的心头爱,摘下一只莲蓬,拨开外面的漏斗一样的保护衣,一颗颗饱满圆润的莲子米,去掉绿色皮,黄白脆嫩的莲子米,清脆且香甜!莲子心像一颗一颗翠绿的小豆芽。细细嚼微苦,但是苦怕什么,心里是长长的甜,就像这个时代的父辈们!

“待我长发及腰,

江南细雨莲蓬相邀,

君娶我可好,

闲来煮茶半曲琼瑶!”多美。

接下来就不那么美了,我舅伯大姨我妈幺爷四个家伙,卷起裤腿,准备开干了!

我妈和我幺爷是最爱干“欧藕梢”的活儿,一眼就能分辨出哪根藕梢好,哪根粗,但是眼睛会看这都还不算什么本事,能够完整的把藕梢“欧”出来,中间不断,那才是有水平。

你别看藕坑的水清澈见底,觉得这才多深的水,但是下水才知道,眼见的真相还真不是真相。

当他们四人卷起裤管下藕坑,才发现,卷不卷起裤脚都一样,坑里的水,直接到了腰身。反正都全身湿了,那就管不了那么多了。真感觉是要上水泊梁山当好汉了!

舅伯说,你们看着点啊。别着急!

我妈瞅准了一根藕梢,双手撑进了软泥巴里面,身体下蹲,脑袋歪着,耳朵贴在河水上面,两只手任凭着感觉几下几下,一根洁白的藕梢就在我妈妈的手上浮出了水面。

在大荷叶的遮掩之下,阳光和微风在荷叶的缝隙里面交叉着时隐时现。四个人的小脑袋也在阳光照射下时隐时现。

脸上的汗珠顺着脸颊流下来,他们就用手背擦汗。手上明显觉得洗不干净了,就用胳膊肘擦一下汗。

幺爷说,“二姐你看,三姐脸上全部是泥巴,都快干了。哈哈!”

姨妈看着我妈就在那手里拿着藕梢笑的不行。然后慢慢的从水里挪到我妈妈身边,顺手弄点水在衣服袖子上,把我妈妈脸上的泥巴擦掉。不擦还好,越擦脸上黑的又更多了…

舅伯个字高一些,一起“欧”完藕梢以后,他又负责专门挑着绿色大个的莲蓬摘点带回家,小个的莲蓬没有熟可不能打。老了的莲蓬,就让他自己落到藕坑变成肥料更护花去吧。

一个上午的时间,藕梢和莲蓬已经装了小小一蛇皮袋了,已经够了,庄稼人常教子女们要知道对大自然要取之有度,一下子打光了,明天就剩不下什么了。

舅伯把三个妹妹分别拉着上岸,两两抬起蛇皮袋的收获,准备回家了。

回到家,他们并列站好,向我嘎嘎爹爹和婆婆展示今天的“战利品。”

这战利品,除了这藕梢,莲蓬,自然还有四个人的脸上,脖子上,胳膊上,腿上,没擦干净的软泥巴,以及最不明显也最多干泥巴的污头发。三姐妹就去门前不远的小河里挑水回来,相互给对方洗净,噶噶婆婆得一个一个跟他们洗身上换下来的衣服裤子,这满满的一大盆的附属战利品。

我妈妈跟我爸聊着这些儿时的故事,我爸也跟我妈说起他们割稻谷和修船的趣事。

就这样,一回生二回熟,一年后,我爹爹家的新房落成,年底我爸妈的婚礼也顺利进行了。

至于婚礼的故事,我就不知道了,我都不知道在哪里!差不多他们结婚一年半以后,我才来到这个世界。

但是我知道,他们结婚的时候,我妈可是挑着扁担步行了一个小时被接过来了。扁担里面全部是干农活的当家。

一定有人要问了,为什么不是开车去接亲?不是来享福的吗?

亲爱的读者,那时候谁家有辆永久牌的二八大杠自行车在我们村可都是稀罕物,那绝对的冒尖户!那时候的男女结合,就是为了共同奔赴美好的明天,彼此同甘,彼此共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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