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似乎噎着了,忙倒杯蜜茶给她。
“你慢些吃,这里就你一个人,我又吃过了,没人跟你抢。”
赵娴举杯将蜜茶喝了,然后抹了把嘴,笑着道:“二嫂,我都饿死了,慢不下来。”说完话,又使劲划拉几口,觉得腹中不那么空了,她才放下碗筷来。
睡前不宜饮食太多,见她放下碗筷,林琬连忙吩咐人将饭菜撤了。
“怎么回事你怎么连夜赶来望城又怎会跟平表哥打了起来”林琬盘腿坐在榻上一边,一脸狐疑地望着赵娴,“若不是遇见平表哥,你现在人还不知道在哪儿呢。我平表哥虽然人看起来严肃不近人情了些,不过,心肠是好的,你往后慢慢就知道了。”
提起薛平,赵娴就想起他那粗鲁野蛮的样子,不由攥紧了小拳头。
“他竟然将我当做偷马贼不但害得我吃了满嘴泥巴,还将我当做犯人一样挂在马上,要不是遇见二哥跟二嫂,他指定就要送我见官了。”赵娴一面气得很,一面又实在委屈,雪白团子般的小脸儿紧紧皱起,但想了想,又双眼冒光,“不过,他武功倒是挺好的。”
林琬笑着道:“那自然,平表哥武功比起你二哥,怕是不差。”
赵娴撅起嘴巴,将小脑袋一甩,高傲道:“谁都比不过我二哥,他再好,也没有我二哥厉害。嫂子若是不信,明儿叫他们比试比试去。”
林琬说:“罢了,他们二人在京城,大大小小的比赛加起来,都比过千儿八百回了。”
提起这个,赵娴眼睛越发雪亮起来,眼巴巴望着林琬道:“二嫂,京城是不是很好玩啊我从小长到这么大,从来都没有去过京城呢。以往过年,都是父王一人奉召赴京的,连大哥都没有去过。”
林琬双手托起下巴来,将手肘搭在案几上,眼睛望着窗外。
“的确要比北境之地繁华热闹许多,富贵人家也多得很,上京城的街道,要有这边主街道的三四个宽。不过,事儿也多,倒是比不得在这里逍遥自在。”林琬收回目光,紧紧握住赵娴的手,认真说,“等你往后去了,就知道了。”
赵娴眼睛睁得越发圆溜起来,满脸兴奋:“我什么时候能去”
林琬没有回话,只抬手揉了揉她脑袋,而后又问:“说吧,你赶来望城,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
赵娴气愤道:“还不是那个姜芙,耍手段玩心思,怕是姜氏姐妹不久就要复宠了。”
林琬端起案上一杯蜜茶,慢慢抿了一口,但见赵娴望向自己,她只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赵娴说:“我现在越来越觉得她不要脸,她与我差不多大的年纪,耍些手段勾引吴道友也就算了,如今竟然还打起了我父王的主意。”赵娴气得小身子直扭,又抱怨道,“父王也是,府中姬妾都那么多了,还想要新人。”
林琬倒是不在乎仪王跟姜芙如何,她只关心赵娴未来幸福,便肃着脸问道:“娴儿,那吴道友是你未婚夫,若是不出意外的话,你们怕是过完年就要成亲了。嫁给一个心中记挂着旁的女人的男人,你一辈子都会痛苦的,而我看,你也不是很情愿嫁给吴道友,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赵娴双手托腮,想了想,只将头直摇。
“要说小的时候,我觉得吴道友傻,我说什么他都听,我要什么他都给我,那时候我就想,我要天天跟他玩儿。”想起往事来,赵娴倒是挺开心的,面上有着笑意,不过,转瞬又皱着脸来,“后来渐渐长大,姜芙厚着脸皮往我们中间挤,起初我觉得她可怜,就好心带着她一起玩儿,可哪里知道,她越来越不要脸,我就越来越讨厌她。”
林琬挪了挪身子,朝赵娴靠近了些道:“娴儿,姜芙这个人实在有些手段,你这般单纯,实在是玩不过她。而她这种人,若是再次得势,怕是出手会比以往更加狠辣。只要王府留着她在,咱们就不会有好日子过。”又动了动身子,叹息道,“如今突厥人都打到了崇门关外,仪州数城所有人的心思都放在战事上,谁又有心思去跟她周旋算计。不过,她就是一条毒蛇,就算咱们不去招惹她,一旦叫她抢得先机,不会叫咱们好过。”
赵娴抬手抓脑袋:“我最讨厌这样的人了,虚伪恶毒,偏生还骗得所有人围着她团团转。父王这般肆无忌惮宠着姜氏姐妹,害得我母妃不知道伤心了多少回,外人都道母妃诚心向佛,不管凡俗之事,可只有我知道,母妃最是在意父王的。”
林琬静静望着赵娴,忽而想到前世来,她抓过赵娴的手:“娴儿放心,有二嫂在,不会叫你吃亏的。”又说,“既然你无心再嫁吴道友,便就彻底弃了他,这个世间好男儿多得是,凭你的身份,想嫁什么样的人嫁不着啊,不怕择不到良婿。”
赵娴却笑起来:“我是不怕啊,嫁不嫁人无所谓,只要有人天天跟我比武就行。”
“那你觉得我平表哥如何啊他至今都尚未定下过亲事呢。”林琬颇有用意地笑望着赵娴。
赵娴却立即板起了小脸来,鼓起腮帮子,眼睛瞪得圆溜溜的。
林琬知道她还在气薛平待她鲁莽,又冤枉她是盗马贼,不过倒是也没有放在心上。只想着,此番当务之急,不但是要对付姜芙,还要狠狠甩给吴道友一巴掌。如何才能够同时害得这两个人此生再无翻身之地呢林琬静静思忖片刻,就想到了,前世的时候,姜芙伙同林玥一道陷害自己,给自己灌的罪名,可不就是与前夫通奸。
如今她若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一点不为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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