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努尔在偷袭无果之后,施展了田忌赛马的战略,将那些防护能力很差,但是拿上武器之后又很具威胁的普通士兵给全数灭杀。
倚强凌弱,这并不是一个修行者所应该做的事情,然而战争便是这样,不问过程,只求结果。
这一个过程说起来其实也十分艰难,因为敌人之中,还有三个实力十分强悍的修行者坐镇,在他们的缠斗之下杀人,实在是一次让我们绞尽脑汁都难以为继的战斗,不过我们最终还是完成了战略目标。
原因无他,敌存我亡。
为了活命,那一刻我们两人都爆发出了巨大的潜能来,完成了连自己都难以想象的任务。
然而当一切停歇下来的时候,这三个人却并没有对我们的这种行为,表现出太大的情绪来,而是眯着眼睛,看着因为着急杀人而受了好几处伤害的我们,冷笑连连。
这些临时找来的战士对于他们来说,命如草芥,对于这些自视甚高的北方协调部队成员来说,我们刚才的做法,实在是有些本末倒置,缘木求鱼了。
呼吸,呼吸,场中的每一个人都在喘着粗气,我和努尔背靠着背,整个世界,只能依靠彼此。
长袍光头冲着我们叽里呱啦一大堆,说得我们似懂非懂,而刺青女人则上前来冲我们喊道:“不想死,就投降。”
她的汉语也并不算好,然而一开口,却将我和努尔都给震惊到了,倒不是这话儿,而是因为她说话的声音,粗声粗气,隐约间还有一点儿男人的味道,这时我才注意到了他的脖子处,竟然有一个若隐若现的喉结在。
雌雄莫辩,非男非女,此人看来就是五行之外的阴阳人了。
通常来说,阴阳人和同属东南亚一带的泰国人妖,有着本质的不同,后者为人工炮制,美则美矣,然而却腑脏受损,活不过四十,然而前者生来便能够分辨阴阳,通晓神鬼,绝佳的修行根骨,只要法门得当,成为一方大拿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这就是天赋,寻常人羡慕都羡慕不过来。当然,阴阳人这种诡异的存在也有一个致命的缺陷,那就是不能生育。
当明白敌人到底有多强了之后,我和努尔都晓得时间拖得越久,就会越危险,于是没有一点儿停顿,两人交互而出,朝着最具威胁性的纹身阴阳人袭杀而去。
胆敢让我们放手屠杀一众小杂鱼,来人自然有着足够的自信,那阴阳人一声狞笑,微微一摇晃,竟然抖落出了另外一个人影来。
一个和她衣着一模一样,只不过显露出来男性特征的人影。
左边这个,丰乳肥臀,美目曼妙;右边那个,肌肉壮硕,硬气阳刚。
两人一声狞笑,分别朝着我和努尔冲来,与我交手的正好是那个刚刚出现的男人,我一开始留了几分力,只以为是一个虚影,然而两个拳头顶在一起来的时候,我却感觉自己好像撞上了一堵墙。
交手不到两个回合,我便落入下风,回头看努尔,瞧见他刚刚新找到的棍子也被那女人一个鞭腿,给从中间劈断。
这鞭腿就像刀锋一般锐利。
碰到硬茬子了,眼看着后面那个炼瑜伽的光头和一身泰拳手段的短打汉子快步围了上来,努尔突然朝着我大声喊道:“二蛋,你走,我拦住他们。”
他这一句话将我的眼泪都喊了下来,然而我哪里会让这么一位兄弟为我牺牲性命?
值此紧急时刻,我狠狠地咬了一下嘴唇,立刻有鲜血流出,被我和缓地吞咽入腹,接着一股血色从眼中升腾而起。
临仙遣策!
直线与点,世间仿佛变成了另外一种形式的存在,我一步跨前,拉着努尔喊道:“跟着我走,不要犹豫。”
我不顾身后之人的攻击,朝着阴阳人扼守的区域快步前冲,眼看着这铁拳即将落在了我的胸口,我的脚却古怪地往旁边微微一移动,避开了这带着尖啸的拳劲。
无论是阴阳人的本体,还是她分离幻化而出的异体,攻击都落在了空处。
再厉害的防守,总是会有空隙,而临仙遣策藏身的神秘符文,则将这唯一的生机,给我用最简洁的方式做出了指引来。
死亡擦着我们的肩膀而过,我和努尔冲过了阴阳人的防线,而对方却因为收手不住,与后面的长袍光头、短打汉子撞到了一起来。趁着这功夫,我和努尔都不用任何交流,直接朝着东边的方向跑了过去。
这个伏击点是我们预定的集合点,而下一步,我们却还是没有方向,唯有奔跑。
一跑一追,又陷入了一个无解的循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