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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八戒(1 / 2)

 从那天起,顾辞抱上了袁懿的大腿,午膳午睡形影不离,若是父母哥哥都不回来吃晚饭,她甚至在漫涤坞里直接睡了。

惹得几个哥哥对袁懿横竖看不顺眼,但逢课休或是不用出门,就想方设法哄她去别处玩。若不是师父说她未满六岁前不得出府,早拐带她出门了。

上面三个哥哥和袁懿做过同学,关系挺不错,小哥年纪不大却很老成,男孩子们在一起总是免不了争强好胜之心,太子的身份不是能让他们臣服的理由,所以经常搞些你来我往的小动作。

例如顾翀仗着身手好跟袁懿约架,十次里赢个八次,就能成功带顾辞去演武场。可惜不一会袁懿身边身手最好的明都就来抢人了,未满十五的顾翀自是不敌,只能含恨跟着小妹又回溆芳园。

顾翱则狡猾多了,指使顾翮满京城淘吃的,吉祥楼的八宝鸭方,南新居的咸水鸭,回纥胡肆的大盘鸡,稻香村的五福酥糕等等。不过这招只能奏效一时,小吃货顾辞很快就想出改进方案,吩咐厨房增加新菜品新口味,然后忙不迭地要孝敬给师父,师兄也当仁不让地顺带打打牙祭。

最近这次就让她苏出来‘上京烤鸭’,厨房准确理解并做出了‘带甜味的酱’,并且改造了一个竖筒状的烤炉,能把鸭皮烤得焦脆,鸭肉鲜嫩多汁,成功达到一鸭三吃的标准:鸭胸脯最脆的皮沾上白糖吃,入口即化;一套薄春饼、黄瓜条和葱丝的标配,用巴掌大的春饼卷起沾甜酱的带皮鸭肉,还有瓜条和葱丝,合起来包住头尾,一口一个;剔肉剩下的鸭架放冬瓜薏仁米熬一锅香浓的汤。

为了安抚哥哥们,顾辞只好经常带着哥哥们去竹心阁做作业。

如果师父有空,就变成哥哥们向师父讨教,她继续在一旁练字记笔记打酱油。有时袁懿会旁听他们的讨论,但他在顾家男孩面前甚少插话,偶尔发言也是精辟入里一针见血。

如果师父没空搭理他们,几个男孩简直在溆芳园里撒欢似的闹腾。

双胞胎还好些,已经到了可以出去应酬的年纪,毓仪和顾尧不会放他们轻松,能有时间露个脸支个招就不错了,顾翮带着顾翂简直是和袁懿斗得如鱼入水,连往鞋子里放小石头这种招数都能使出来!幼稚得令脑残粉顾辞无比幻灭!

大人们显然以看他们你来我往为乐。

毓仪百忙之中还抽个空,给开春后可以正式学骑术的顾翂出主意,让他找顾尧弄一匹不到一岁的温驯小母马放在演武场,勾引妹妹天天往那跑。

不过袁懿明显技高一筹,眼看马上进了腊月就得回宫过年了,祭出杀手锏,让明方找了一只小奶狗放在漫涤坞。小母狗刚满三个月,顾辞两只小短手就能抱住,奶白色的长毛,眼睛是又大又黑的杏核眼,鼻子和嘴小小的塌进去,一口袖珍的小奶牙,漂亮又安静。

顾辞爱不释手,根本挪不动脚,上课也要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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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心阁中辟了一间大抱厦作教室,萧律见了什么,袁懿更是洋洋自得。看着顾辞和小狗一样歪着脑袋,无辜地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两个男人都笑得很宠溺。

一旁的胡妈妈怕小狗呆不住,闹起来抓伤她会留疤,想让甘露带着在角落里就好。可她刚流露出一点意思,顾辞就抱着小狗嘴一扁,大眼蓄泪地盯着她,大有甘露一出手就哭给你们看的架势。

萧律马上就心软了,说:“胡妈妈你去跟公主和国公爷说一声,一会我送个手脚灵便的丫鬟过来,专门打理这只狗,总不会让阿鸾伤到。”

“师父最好啦!”香吻一个。

“这只狗受过训,很听话懂事,不用过于担心。”袁懿也帮腔。

“元哥哥你太好啦!我对你的崇拜如滔滔江水连绵无绝期……”

袁懿挑眉一笑,“不惦记你的灵犀了?”‘灵犀’就是顾尧送她的那匹小母马。

“一会带它去看灵犀。”灵犀再好也不能骑啊,只能摸摸马腿马尾巴,没人抱着她连马头都碰不到!

“你想起个什么名?”

“小白?”顾辞征询地看着师父,萧律含笑不语。

“那‘阿宝’?‘阿贝’?‘旺财’?”顾辞很认真地思索。她起名一向如此,从前家里的两只狗狗就叫小白和宝宝。

“寺里的大黑叫阿弥,不如叫‘阿芥’?”袁懿给她出主意。

“那不如叫‘八戒’吧!”顾辞笑眯眯地决定了,她的狗要叫天蓬元帅的名!

“这个名字不错。”萧律作为出家人,果然觉得很好。

顾辞得意地笑了,赶紧‘八戒、八戒’地喊起来。八戒小小声地回应她,声音嫩生生的,让人的心都要融化了。

旁边的祖孙俩开始上课,顾辞今天完全没心思听故事,想着天气这么冷了,还没给八戒准备小衣服和狗窝,就握着小毛笔开始设计。

做狗窝她可在行,外沿高围,卧垫凹下去的地方绗缝,免得八戒往下滑躺不住。狗窝要放在她的小床边,垫子要够厚,或者干脆加个木板在下面隔湿气?这样是不是要弄个室外的狗窝?她兴头足足地又开始画豪华型狗屋。上面的尖顶要可以取下便于打扫,下面为了避免进水,要双层封底,中间空隔,免得潮气重。狗屋的木板要打磨光滑上漆,免得毛刺扎了八戒的足底肉垫。门可顶开,门洞弄个宽点的门槛,八戒肯定喜欢把头搭在门槛上,那得带个檐遮阳挡雨。

想法很美好,现实很残酷。

思想和胖手严重不协调,又是用软趴趴的毛笔在画,下笔虚浮,线条粗细不一,时断时续,都不知道自己画的东西有人能看明白么。

旁边两人不约而同地侧头来看她的‘大作’,让顾辞有点羞愧。

萧律非常惊讶,“阿鸾,这是你刚才画的?”

“嗯……我浪费纸了……”

“阿鸾画的很好,一点不浪费!”萧律毫不吝啬地夸奖道。

虽然自觉画得一塌糊涂,但顾辞还是被夸得心花怒放,

“确实不错,阿鸾是怎么想到这么画的?”袁懿也看得很吃惊。

纸上只是简单的线条勾勒,弯弯曲曲,但能清晰辨出这是从斜上方的视角把一个完整的狗屋画出来,比例也很准确,没有像一般的图示一样,要同时有正面、侧面、俯视等几张图才能表达清楚所画的东西。

“……就是这么画的呀。”

她的画有什么问题么?

萧律拈须欣赏了半天,兴致勃勃地拿出一张新纸给她,“来,乖宝,再试试画个凳子。”然后指着旁边一个尺许高的素座面紫檀嵌竹丝五腿梅花凳,凳子的腿部正中起了槽,填嵌竹丝,打洼束腰,浮雕冰梅纹。

顾辞和袁懿:……=口=!

“会不会过于复杂……”袁懿道。

“好师父,咱能换个简单的么……”

“唔,行行行,没问题,想画什么样子的凳子都可以。”

顾辞歪头想了想,提笔就画了一个最最简单的‘丌’型长条凳。

另外两人专注地看她运笔画毕,凝神不语,让顾辞不禁有点惴惴。

许久,萧律才开口道:“许是阿鸾现在看不见色彩,只清楚线条,这样反而不易受颜色材质的影响,方能勾勒出最准确的形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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