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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扣起了无名指,然后风雪开始绕着我的身体不断飞舞,而且越来越密集,因为我怕一推开门就会有无数的毒针像我射过来。-『快』我回头看了看月神,她也将左手举起来,举过头顶,然后她手上的月光将她整个身体都笼罩在里面。
然后月神推开了门,在月神身上的月光射进房间的时候,我们看到了针,她正面对着我们,坐在椅子上面,对我们微笑,可是笑容说不出的诡异。正当我们要进去的时候,月神突然叫了一声然后飞快地往后退,我也马上往后面飞速地掠过去,因为我也已经看到了针手上地那些寒冷的光芒。
她头上的针已经全部被拔了下来,被她放在手里,随时可以出手。
可是我和月神一直在外面等了很久她都没有任何动作。我们加重了身体的防御然后走进去,针的笑容依然诡异。而我终于现了她的笑容为什么会显得诡异。因为她的笑容已经凝固了,没有任何变化。
她死了。月神收起手中的光芒说。
第二天早上针的尸体被安葬在客栈背后的那块空地上,所有的人都站在她的坟墓面前,新挖的泥土堆成一个土堆,在雪白的积雪中显得格外耀眼。她曾经戴在头上的那些见血封喉的毒针也随着她埋葬了。我们知道,在她的坟墓上面不会被苍翠的青草覆盖,因为那些毒针上的毒会蔓延在土里面,成为她曾经是暗杀术的高手的见证。
原来她就是凤凰。潮涯缓缓地说,头飞在眼前遮住了她的面容,可是依然遮不住她脸上的疲惫和无奈。
我回头看了看皇柝,他依然没有表情,可是他眼中的光芒依然闪耀,我不知道他又在想什么,我只看到他一直盯着针的坟墓,没有说话。
在凤凰死了之后的几天,整个客栈都很平静,依然每天都有人入住,每天都有人离开,只是我不知道我在等待什么。也许就像熵裂说的一样,我只有等待西方护法的到来,完全没有防备的能力。月神经常都不见踪影,皇柝总是呆在屋子里面,片风和潮涯总是陪着那个店主的儿子玩球。而我,总是站在听竹轩前面的竹林中,看着那些细小散乱的雪花从竹叶上簌簌地掉下来,掉在我的头上,掉在我的肩膀上,掉在我的白色晶莹瞳仁中融化开来。
只是在三天之后生了一件事情,那件事情让所有的人重新陷入恐慌之中,因为凤凰根本就没有死。
那天那个店主的儿子哭着跑过来,他拉着我的手对我说他最喜欢的那些花枯死了,然后他把我带到了客栈后面,当我到了那个地方的时候,我突然沉默下来没有说话,后来月神和皇柝也来了,他们的表情和我一样严肃。
因为在听竹轩后面的那快宽阔的草地中央,有一大片草已经枯死了,很大的一块,像是一片明亮的伤痕。
皇柝说,那块土下面有问题。
然后月神走过去,手上凝聚出月光向地面劈下去,然后那块地面突然裂开,在裂开的土壤中,我看到了一大把针,那些针上淬着剧毒,所以那些草会大量大量地枯死。只是那些针的头部,却不是凤凰的样子。
皇柝说,我们应该再看看针的尸体。
针的尸体被重新挖出来,阳光照在针僵硬的尸体上。
皇柝指着针手指上的淤血说,王,你看她的手指。
我问皇柝,为什么会有那些淤血?
皇柝说,因为在她死后尸体已经僵硬了,可是还有人动过她的尸体,有人硬把她的手指掰开。
月神说,因为当有人要杀针的时候,针已经把她头上的针拔下来握在手上了,可是针还没来得及把针射出去,那个人就杀死了她。然后再硬掰开她的手指把她手上的针换成凤凰用的针,好让我们以为针就是凤凰。
熵裂没有说话,他的表情一直很严肃。过了很久,他轻轻地说,把她埋下去吧,不要再动她了。
第二天早上我在大堂吃饭的时候,皇柝突然走过来在我身边坐下,他在告诉了身边的店小二他要什么之后就什么也没说了,只是摊开手掌,我看他手中是一张白纸,纸上是从地里挖出来的针。
我仔细地看着那些针,因为我知道皇柝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地叫我看这些东西,当我在灯光下看了很久之后,我突然动容,然后我看见皇柝的微笑,他知道我已经现了秘密。
因为其中有根针上面有着血迹,也就是说,那个把毒针从针手中换下来的人被针刺到了,所以现在他必然已经中了毒。
皇柝说,解那些毒必须要几种特别的药材。
我看到皇柝的眼睛很亮,然后我突然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我说,只要我们找到了客栈中谁买了那几种药就可以知道谁中了毒。
皇柝点点头,说,知道谁中了毒,就知道谁是凤凰。
客栈每天都会有运货的马车停在门口,然后店小二和掌柜会去清点那些客栈需要的货物,当然也会有药材。如果是居住在客栈中的客人定的货,那么就会有搬运的工人直接将货物送到客人的房间里面去。
我们现每天都会有药材从这个城市中的各大药铺中被运到这个客栈中来,一大部分是客栈炖药汤用的补药,而另外却有一小部分药材是被送进铱棹的房间里面。
当我和皇柝把这件事情告诉熵裂的时候,熵裂却摇摇头说,绝对不是铱棹。
熵裂告诉我们,原来铱棹一直都在吃药,因为在很多年前,她就有伤一直没有医好,在居住在太子的府邸时,都是有专门的人为她每天送药,只是当搬到这个客栈来之后,只有把药送到这个客栈。
熵裂说,铱棹吃的那些药都是些恢复灵力的药材,绝对不是解毒的药材。
当我们和皇柝离开熵裂的房间的时候,皇柝对我说,王,我们应该铱棹的药方。
落草是这个城市里面最大的一间药铺,那些为铱棹送药的人全是这个店里的伙计,我们走进那间药铺,找到大夫,然后问他要铱棹的药方。
那个大夫很勉强地笑,但是他的笑容里的漫不经心还是可以清楚地看到,他说那是病人的,作为医生不能随便给别人。
皇柝走上去说,如果你答应给我们看那张药方,我可以答应随时替你医治三个人。
那个医生很轻蔑地笑着说,我自己就是全城市最好的大夫,我为什么要你替我医治病人?
皇柝看了我一眼,然后我走上去,拉过旁边的一个伙计,一挥手,一把冰剑突然就刺穿了他的胸膛,我看到那个大夫惊慌失措的面容,当那个伙计的鲜血不断地喷薄而出蔓延到地面上的时候,我和皇柝笑着转身离开,当我们跨出大门的时候,我们听到了那个医生颤抖的声音,他说,请你们留下来。
皇柝用手上的凝聚的光芒轻抚那个伙计的胸膛,然后那个被冰剑刺出来的不断流血的伤口慢慢愈合了,最后竟然成为一段光滑的皮肤,仿佛从来没有受伤过。那个医生早就摊坐在地上,眼中是惊诧和恐惧。
那张药方被我们拿在手上,粉红色的纸张,薄而透明,上面大夫的字迹龙飞凤舞。在药方的最后,是三味奇特的药材,崆鳕草,火蟾蜍,魄冰蛛丝。
皇柝说,这三味药是最好的解毒药材。
我望着皇柝,他的眼睛里又出现了那种奇特但是格外吸引人的光芒。我知道他的意思。
当我们回到客栈的时候,我在浅草堂的院落里看到了铱棹,她穿着一件洒金的黑色长袍,华丽而充满神秘,她的面容冷傲而神秘,如同黑色的曼佗罗花盛开时的诡异。可是当她看到我的时候,`她突然露出了笑容,如同风吹开冰冻的湖面,那些微笑在她脸上如同细小而精美的涟漪徐徐散开,她说,王,卡索,你还好吗?
我说,还好,我看见你每天都在吃药,你身体还好吗?
她拢了拢额前的头,笑着说,没关系,只是一些养伤的补药,谢谢王的关心。
那天晚上皇柝来到我的房间,他对我们说,卡索,我们应该去一下铱棹的房间。
我说去干什么?
她的药材里面是不是只有补药。
我告诉皇柝,我们应该叫月神。
皇柝看着我,迟疑了很久,然后说,为什么要叫月神?
我说,如果铱棹是凤凰,那么只有月神才可能和她较量暗杀术。
皇柝望着窗外的夜色,然后点了点头。
那天晚上,当我和月神皇柝来到那个房间的门口的时候,铱棹已经睡了,因为房间里没有任何灯光。
在伸手推门的一刹那,我突然觉得有种奇怪的感觉,似乎以前有过同样的情景出现过,我回过头看月神,她的表情也是一样,我们彼此对望了一会儿,然后同时明白生了什么事情,于是我们推开门,可是还是晚了,铱棹躺在地板上,脸望着天花板,面容上是惊恐的不可置信的扭曲的表情,她的咽喉上有着一道很细小的伤口,可以看出是一剑致命。杀她的人肯定是铱棹完全没有想到的人,因为她完全没有还手的能力,如果不是出其不意,没有人可以让铱棹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因为熵裂曾经告诉过我,铱棹的灵力绝对可以达到幻术师的水平。
月神点燃铱棹房间里的油灯,然后我们看到了她的床边的那个柜子,那个柜子已经全部被打开过了,可是都没有关起来。柜子里全部都是药材,可是皇柝却告诉我,那三味解毒的药已经全部不见了。
月神说,这样看来铱棹不是凤凰,真正的凤凰就是杀死铱棹的人,她来偷药,可是被铱棹现了,于是杀了铱棹,可是我们突然来了,所以她还没来得及关好柜子就只有走了。
我问月神,那么你觉得凤凰是谁?
月神说,现在就去房间看看。
房间里一个也没有,所有的人都聚集在大堂里面,除了潮涯。
熵裂坐在大堂的中央,片风坐在他的旁边,花效坐在大堂的一侧,可是她没有弹琴,她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另外一侧是那个配剑的英俊的年轻人伢照,伢照旁边是那个老人潼燮和那个肌肉达的男人鱼破。
我问熵裂,刚才有谁不在这里?
熵裂说,这里的每个人都是在天一黑就开始在这里喝酒的,其间伢照和鱼破曾经离开过一段时间。
那段时间够不够杀一个人?月神继续问。
熵裂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他说,不够,绝对不够。
伢照冷冷地看着月神,说,连杀只鸡都不够何况杀人。
熵裂低声地问我,这次死的是谁?
铱棹。我回答他。
然后我听到皇柝的惊呼,他说,我们竟然忽略了一件最重要的事情。然后他冲了出去,我和月神也跟着他冲出客栈,我隐约地感觉到了皇柝要去的方向。
当我们赶到落草的时候,落草已经陷入了冲天的火海中,站在那片火海面前,我突然觉得似乎重新回到刃雪城中,在幻影天的大火里,释倒在地面上单薄的身体,他的白色晶莹的瞳仁。
火光弥漫在皇柝和月神的脸上,我看到他们变换不定的表情。
我问皇柝,你怎么知道这里会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