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礼成。【】”赫连浔站在连玦焰的墓碑旁,眼含泪水,如见花容此番模样,心中万般疼惜,那一刻,他才知,花容是有多么的爱连玦焰,爱到她自己直到连玦焰离开才幡然醒悟,她本应是他名正言顺的三王妃,可这时却只能孤身守着他冰冷的墓碑和那在她心脏与她心心相惜的灰烬。
姬雪颜搀扶着花容完成所有的礼数,她真真切切的感受着花容虚弱颤抖身子,再用毕生的力气去支撑这场与连玦焰的婚礼。昨夜,花容一个人彻夜未眠,整整一夜,在连玦焰的墓碑周围载满了花容树的种苗,她不肯让任何人c手,执意一个人栽满了九十九棵,她说这些都是她给他的陪伴和守护,那晚,所有人都站在远处陪了她整整一晚,看着她未有一刻停息,看着她满手的伤口回来却笑着看着众人,那时,姬雪颜早已控制不住,背过了身子,伏在冷西夜的肩膀处,死死的捂着自己的嘴巴。
“我是三爷的娘子了,我终于和他成亲了。”花容吸了吸鼻子,而后眼中含泪嘴角淡笑道:“我想和他单独呆一会儿。”
那时,天空忽然变得乌云密布,乍起的微风扫动着那些瘦弱不堪的枝桠,卷起无数落地不起的残枝破叶,花容沿着坟冢的石阶,一步一步的朝着墓碑走过去,花容心中的苦再也隐忍不住,眼泪如决堤般滴滴打在那些冰冷的石阶之上,不知为何,今日的墓碑格外的冰冷,花容站在连玦焰的墓碑前,将手紧紧的贴在墓碑之上,抚摸着连玦焰那三个字,她从未觉得这三个字是如此的刻骨铭心,如此的痛彻心扉,她再也没有力气,那一席红袍,那一身瘦弱娇小早已支撑不起,瞬间瘫落在地。
“三爷,我们成亲了,我是你的娘子,你的王妃,可我更想做你孩儿的娘亲,连玦焰,你连一点念想和希望都没有留给我,你要我怎么活下去,呵……,你真狠心,你离开了,却给了我不能随着你离开的理由,我们还没有在一起,还有那么多事没有一起做,你却要我一个人走完下半生,你说这是不是老天爷给我的报应呢,怨我是个坏人,才会把你带离我的身边。”花容倚坐在连玦焰的墓碑前,将脸紧紧的贴着墓碑,她的手满是伤口,却好似丝毫没有感觉般不断的抚摸着,好像可以抚摸到连玦焰般,是那样的深切。
不知是天见犹怜,还是雪上加霜,乌云里的暴雨就如花容此刻的眼泪般,再也隐忍不住,顷刻间便以瓢泼之势,疯狂的袭来,那些雨水打在花容火红的霞披上,打在她的脸上,打在连玦焰的墓碑之上,也打在每个人的心头之上,赫连浔拦下了所有本欲上前之人:“随她吧,发泄出来或许是件好事,她心中的痛苦太多了。”
可再多的痛苦也无法被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冲刷掉,那番疼痛依旧万般清晰,痛到心口处比那万箭穿心还要令人窒息:“三爷,你放心,我会守护好你的一切,也会守护好自己,只是,我该如何守护,你可不可以告诉我怎么做,可不可以给我点力气,可不可以不离开我,你教教我好不好,三爷,花容不能一直在这里陪伴你,但是花容答应你,一定会守护好你用命换来的天地神卷,我会替你查清陵关的真相,会去父王和母妃的墓前的告诉他们这一切,会替你铲除灵霄宫,铲除宁世鳌,甚至铲除花容阁,你没完成的,花容都会替你完成,三爷,你安息吧。”花容抹掉脸上那些源源不断的雨水,双手抬起那因雨水打湿而变得无限重的红袍,她缓缓起身,眼前是无尽的模糊和密密麻麻的一片。
“连玦焰死了?这游戏看来一点都不好玩,快把天地神卷交出来,否则你们谁都别想离开这里,正好直接下去陪陪连玦焰,哈哈哈……”如此大的雨,候上渠却依旧笑的那般邪恶痴狂,灵霄宫不知派了多少人,那般兵临城下的乌黑气势,显然是做好了置几人于死地的准备。
待几人感知到异常的时候,候上渠的大军已经大摇大摆的从四面八方朝几人乌云压顶般*近了过来,许是因为今日的滂沱大雨,许是因为今日的无尽伤感,不过,这何尝不是早就在预料之中的呢,连玦焰的死,无论是灵霄宫,花容阁还是宁世鳌,他的消息一定早已传入这些人的耳中,而灵霄宫所觊觎的天地神卷,在连玦焰死后便成了如探囊取物般简单的事情,皇宫内得知此事何尝会平静,宁世鳌即便不会揭竿而起,怕也会威*连玦烨,成为那幕后黑手,至于扇无痕,没了连玦焰这个挡在南国面前的巨大屏风,他亦同样会想方设法杀了连玦烨,再毁掉南国。
“你们这帮灵霄宫的走狗,想要拿到天地神卷,试试看啊,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说话间冷西夜的鬼冥圣手已然蓄势待发。
这场血拼无可避免,灵霄宫的人马不计其数,即便几人皆是个中高手,若是费时缠斗,也不免成了下风之人,他们和连玦焰的墓碑被围困在中间,那个范围越来越小。
灵霄宫的弓箭是出了名的狠毒,那是枪箭,那不计其数的灵霄宫的暗影杀手每个人的手中的枪箭皆是蓄势待发,无数利刃对着他们,好似一张密不透风的箭网,令几人无处可躲,那些人朝着他们慢慢*近,将那范围缩的越来越小,而后,那枪箭咻的一声,紧接着所有的枪箭好似瞬间开启,密密麻麻之势甚至比那时的瓢泼大雨还要气势凶猛,乒乒乓乓的声音震彻了整个桃溪林,在这场大雨中的拼杀,除了花容的红霞披还有那些被雨水冲耍出来的血流成河,她拿着连玦焰的龙首剑,为了保护他用命换来的天地神卷,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拼命的挥舞着,候上渠站在远处,观望着一切,他讨厌这永无休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