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傻蛋人偶,拉走了我们准备的半吨纪念品,却忘掉了自己的箱子……这一刻,我在充满湿意的蓝调感伤中直接就凌乱了。
等等……不是忘掉的,不可能忘掉——水银灯曾经提起过,蔷薇少女的箱子和她们之间存在灵魂共鸣一样的关联,那就是为了让拥有炼金灵魂的蔷薇少女可以恢复灵魂消耗而制作的容器,几乎是她们的另一幅“身体”,这样重要的东西,水银灯怎么可能忘掉?
“啪嗒”一声,我突然按亮了netg头上的台灯,静待三秒之后,一个尖尖细细而又有点惊慌的声音响了起来:“哇啊啊天怎么突然亮了?太阳的运行又出现问题了吗?叮当明明昨天才检查了整个宇宙的恒星参数的说……”
早就该注意到这个问题了,只是因为某人的宠物属xìng而让自己完全遗忘了其智慧生物的设定而已:叮当是我们中最多愁善感的一个(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这小东西曾经因为要和我们分开,回神界述职而在我手中大哭不已,但今天送别水银灯的时候,她却完全像个缺心眼一样疯玩了一整天
而且不止一次用困uo的视线看着有些玩的不尽兴的我们……
“啊?阿俊啊,”mímí糊糊从灯罩里掉出来的小不点抬头困uo地看着我,半晌才清醒过来,然后蹦蹦跳跳地爬到我肩膀上,“要带叮当出去玩咩?”
我都不知道她脑子怎么长的。
“小东西,”我严肃地把小不点抓在手里,“水银灯离开前跟你说什么来着?”
“水银灯啊,”叮当微微回忆了一下,“她跟我要了世界树的两小片嫩芽,说是回来的时候用她那个世界的棒棒糖跟我交换”
“好了,你可以回去睡觉了。”
小东西点点头,乖乖地爬回灯罩,立刻又蹦了出来:“那阿俊你为神马吵醒叮当?”
“因为你这个晕晕乎乎的家伙真需要清醒一下”我一个小小的脑瓜崩将叮当弹的一个晃dang,这个傻乎乎的家伙,竟然从头至尾都跟我们处于不同的位面(这个形容词毫无违和),水银灯都能把她忽悠的找不到北了
世界树的嫩芽?一根棒棒糖?叮当你个败家丫头真能算账。
我这时候已经猜到水银灯要那东西干什么了,世界树的嫩芽,是世界树本身最“无用”的部分,刚长出的它们几乎没来得及积累任何能量,莉莉娜那家伙天天用那玩意涮锅也没见长个子就是个铁证,但即使是在我们眼中用处不大的嫩芽,对普通人而言却也是筑基丹一样的玩意。
起死回生有点难度,包治百病绝不含糊,七碗水熬成一碗水掺和点冰糖趁热送服让霍金一拳干翻施瓦辛格跟玩似的,当然,治疗心脏病也很容易。
而且,最后的最后,世界树嫩芽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的功能:作为这个宇宙最本源力量的一部分,在时空管理局建立之后它被我们当成了一种特殊车票,只要是在影子城登记在案的穿越者都可以jī活它以备不时之需,它们能启动管理局的自动伺服传送,每一个审查官身上都有几枚这种“内部券”,那么,水银灯要两片嫩芽的目的也就不用怀疑了。
返程车票,而且是不经我手的返程票……
这个世纪xìng现我当然没有独享,下一秒,全家都知道水银灯的小小恶作剧了。
于是,第二天早上天还没亮的时候,在我那原本还算宽敞的卧室里一下子挤满了帝国高层,一群让那个人偶忽悠成功的世界第一第二第三们摩拳擦掌,就等着吓唬那家伙一跳了。
“水银灯那个死丫头竟然连伟大的先知都敢忽悠”林雪是我们中积极xìng最高的一个,这个很好理解,作为先知竟然让一个洋娃娃给忽悠成功,这简直就是对她职业操守的侮辱,就好像同样打架打输了,一个废宅让泰森打翻就连郁闷都郁闷不起来,但要是泰森让废宅一脚踹飞——你别说泰森了,派出所暖气片上拷着的都受不了这个气。
更何况头天晚上被水银灯忽悠成功的林雪大人那个唉声叹气的样现在已经成了毫无疑问的黑历史,林大小姐认为不报此仇她就无颜面对林家列祖列宗了,而我则一直的反思一个问题:
当初那么高傲圣洁遗世独立的水银灯究竟是怎么让我们给染成这样黑黢黢的?那丫头现在是彻底学坏了。
“行了行了,你又不是二十四小时开机,”我拍了拍林雪的肩膀,“那丫头也真是幸运,这么多漏洞她还差点成功——林丫头,你确认她一会从这儿跳进来?”
林雪冲我一呲牙:“放心吧,我整整半宿没睡觉。”
我说你这么大工夫就为了折腾一个洋娃娃你亏心不?
“诶别闹,来了来了”
我正准备给林雪一个手刀,对方突然低声嚷嚷起来,立刻,众人互相交换了一堆眼神。
“群体隐形力场启动,空间破片翘曲开始”
珊多拉话音落下,眨眼间,原本稍显拥挤的房间变得空无一人。
半分钟后,在我们猥琐隐身党屏息静气之中,一个小小的身影出现在窗外,她先是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周围的情况,确认没人现才轻轻地推开了窗户,跟小偷一样跳到地上。
我们围一圈都快憋岔气了。
“分散,分散,别碰着她按计划行动”
我赶紧用精神连接跟其他人分派着任务,然后偷偷momo地蹭到水银灯背后,呼地吹了口气。
小家伙jī灵一下子就窜起来了,亏我躲得快,要不也得断牙。
“奇怪,没人?”
水银灯诧异地环视四周,一种虽然空无一人却处处被人窥探着的感觉肯定让人毛骨悚然,但这个胆大的人偶却只是有点疑uo。
夜幕已经渐渐退去,东方的地平线上稍稍明亮起来,出现模糊的鱼肚白,房间中笼罩在恰到好处的昏暗光芒中,我赶紧对浅浅比划个手势:“暂停”
宅院附近的时间就此停止。
人偶少女当然不知道生了什么,只是颇为遗憾地看了看空dangdang的netg铺:“嘁,还以为能吓那个傻蛋人类一跳呢,大早起干什么去了?”
嘟嘟囔囔地说着,水银灯轻手轻脚地推开了房门,我们也小心翼翼地跟着出去——这时候我真是嫉妒安薇娜,她直接就穿墙出去进入工作岗位了。
“也没人……都还没睡醒?”水银灯在空无一人的走廊上嗒嗒地走着,“虽然时间是早了点,但这时候那个叫安薇娜的大乌鸦应该已经开始洗地了。”
我立刻恶狠狠地看着某无辜女仆,感情每天早上四点半满屋子yīn风阵阵是你干的?
在一路的困uo中,水银灯慢慢下到了客厅,当然,这里也是一片寂静。
只有客厅一面墙上的电视机仍然开着,上面冒着一片错乱的雪ua点。
水银灯不明所以地看着似乎开了一晚的电视机,突然跳到沙上,静静地坐在那里。
我们一圈人顿时就傻眼了——嘉宾不配合,这咋办?
更让我傻眼的是,过了不到几分钟,水银灯竟然呼呼地睡着了……
不会吧一大帮帝国领袖合计了大半宿研究出的计划,还没来得及实施就完蛋了?这个人偶怎么一点都不按常理出牌捏?正常人你在这种情况下应该惊慌失措地挨个推开楼上房间才对吧?应该到处招呼我们的名字吧?应该去关掉那台沙沙作响的电视机吧?安薇娜在屏幕后面窝着现在都快冒烟了有木有你竟然直接找个软和地方睡着了
你让历史上一大票恐怖悬疑片导演情何以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