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公多虑了,皇上绝无怪你之意。”
朱鲔叹道:“我朱鲔一命倒不足惜,但我既然来了,也只能听命了。如果皇上不能恕罪,我也无怨,但望君然念在旧日情分上,保全洛阳一城军民。”
岑彭正色道:“朱公之心,天地可鉴,皇上怎会加罪于你。我岑彭愿以性命担保。”
朱鲔见岑彭庄重诚恳,心中释然。
朱鲔缚好双手被带到刘秀面前。朱鲔跪地拜道:“罪臣朱鲔拜见陛下。”
刘秀扶起朱鲔,一边解开绳索一边笑道:“朱将军何罪之有。”
“罪臣曾谋害大司徒,又阻挠陛下北行,罪孽深重……”
刘秀不待朱鲔说完,挥手制止,坦然道:“你我原本既不相识,也无冤仇,后来为匡扶汉室揭竿起义,成为同路兄弟。将军虽然图谋朕兄长,但并非因为心中恩怨所起,这是你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是你的本分。丧失恩亲是朕今生之痛,但这只是憾事而并非恨事,朕不恨你。”
朱鲔听刘秀说到刘縯之事时,见他笑容已失,面容悲痛。朱鲔不敢看刘秀,低头看地,愧恨难当,脱口道:“朱鲔罪孽无以复加,陛下对我有任何惩罚,我也绝无怨愤,愿以一身谢大司徒在天冤魂,只愿陛下善待一城军民。”
刘秀叹了一口气,“人死不能复生,朕岂能因为自己的憾事而伤忠义之人。将军爱兵爱民,忠义有加,朕素来就很敬佩。如今将军以大局为念,愿倾城以降,保全的何止是一城军民,免去了多少兄弟争杀和百姓受戮,此乃大功。朕自会恩怨分明,何止是善待一城军民?朕对你的允诺,绝不食言。”
朱鲔呆呆不语,心中感慨万千,哽咽难言。
刘秀令岑彭当夜将朱鲔送回洛阳城。
第二天,朱鲔率众献城归降。刘秀拜朱鲔为平狄将军,封扶沟侯。后又任朱鲔为少府,位列九卿。
朱鲔一生忠实信义,爵位传袭几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