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郏县之郊,青山之下,坐落着宁静的村庄。村舍优雅,院墙古朴。
铫期刚把院落打扫完,就见冯异进来,身后一人清秀儒雅,仪表不凡,冯异在一旁神情自怡,笑意盈盈。
铫期一边施礼一边问冯异道:“公孙如何有空到我这鄙陋之处?”
冯异笑道:“宝地风水好,能栖凤凰,我们特来瞻仰。”又看向刘秀,对铫期笑道:“明公刘文叔听说此地有异士,所以特来寻访。”然后又对刘秀道:“这就是大名鼎鼎的铫次况。”铫期字次况。
铫期身材高大,眼睛又大又亮,忽闪之间,好似脸色发光,让人心悦,一脸络腮胡,又显得威猛可畏。刘秀道:“久闻令尊之名,真是虎父无犬子啊。”铫期的父亲铫猛曾是桂阳郡太守。
铫期从小胸有大志,早就听说刘縯和刘秀。如今见刘秀器宇轩昂,亲切近人,心自叹服,拜向刘秀道:“铫期久闻刘公大名。”
刘秀道:“早听说次况心志不凡,如今天下纷争,正是次况大显身手的时候,为何还闭门不出?”
铫期道:“当初听闻伯升起事,我便有心投军,只是当时服丧未满,不忍废离。而今家母年迈,又不忍远离。”
“次况孝心可嘉,我只是慕名来看望,又哪里忍心你们骨肉分离。而今天下分崩,万民流离,多少家人已经难能相聚。我们又怎忍心为了将来天下人的相亲相聚而让现在的骨肉分离。你就好好在家孝顺母亲吧。”刘秀心中虽然盼望铫期能够同去,但知道铫期上有老母,心中不忍相邀,何况自己现在的情况,哪里还敢相邀。
冯异道:“明公志在四海,希望能匡复汉室,次况一身才能,怎能不投身大业?”
铫期虎目凝神,犹豫不决。
刘秀道:“次况不必多想,好生在家孝顺老母,天下之大,终有你施展的时候。”而后绝口不提相邀,只是闲聊一些村野之事。
刘秀和冯异又去拜见铫期的母亲,闲话一番家常便告辞而去。
刚走出村庄不远,便见铫期追来。冯异笑道:“次况难道还要远送?”
铫期大笑,“何止远送,我今日便随你们天涯海角去。”
刘秀不安,“这让令堂如何是好?”
铫期道:“家母说明公不仅有慈孝之情,更有天下大义之心,要我追随您成就大慈大义,而不是独守家中老死山林。老母有村里邻人照顾,我也能放心。”
三人一路说笑而去。刚到住地,就见王霸带着一群人早已等候多时。原来自昆阳之战后,王霸见刘縯被杀,心中不满,便辞官回家。听说刘秀正路过颍川前去洛阳,便带了宾客追赶过来。
“元伯,昆阳一别,没想今日重逢,真是大快人心。”刘秀见到王霸,心中喜悦,把冯异铫期等人与王霸一一引见。大家相互之间早有耳闻,如今同在刘秀帐下,倍感亲切。
众人继续北行。
刘秀正与众人说笑,又闻有人来见。只见来人一身儒生打扮,衣衫简朴,身形瘦削,脸型颀长,风尘满面,容颜清绝。
来人是颍川人祭遵,字弟孙。祭遵家中富有却为人低调,任县吏时,同僚见他衣着简朴便常常欺凌他,周围的人也笑他柔弱。没想到祭遵结交的侠士容不得人看低祭遵,竟把欺凌他的人杀了,众人从此对祭遵尤为敬畏。刘秀第一次带兵进入颍川时便与祭遵相识,那时祭遵还是颍阳县的县吏。两人一见如故,祭遵谈起经文口若悬河,说起时势见解非凡。刘秀非常钦佩祭遵的见识,也很欣赏他的简朴作风和优雅气度,今日见他前来追随,心中分外高兴。
刘秀一路前行,又有不少人前来投奔,刘秀都收在帐下。到得洛阳,刘秀安置衙门幕僚,拜冯异为主薄、王霸为功曹令、铫期为贼曹掾、祭遵为门下史,其余人员也一一拜在帐下任职。又派人巡访洛阳居民,安顿民心,修缮房屋宫墙,整理各类文卷档案。
不到一月,洛阳城休整一新,安定如昔。刘秀带人返回宛城迎接刘玄北上。更始将领们见刘秀这么短时间就完成了洛阳的修缮准备,无不赞叹,都急切地盼着迁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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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始元年(公元23年)九月,刘玄带着更始政权的人员从宛城出发,移都洛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