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可怜兮兮的模样,安晴觉得他好像比自己还惨,就不忍心再迁怒到他身上,又看到嬷嬷她们都在一旁等着自己吃饭,就想着,天大地大,吃饭最大。顺从的让燕鹤之拉自己起来,进房里吃饭去了。
膳食都上桌后,安晴就让嬷嬷她们先下去了,等用完了再来收拾即可。
一开始安晴想着庄子上人这么少,大家一起吃饭也可以的,但说什么嬷嬷都不肯上桌和她一起吃饭,后来嬷嬷给自己讲了礼仪后,安晴明白了古代的尊卑观念是刻在骨子里的,自己也就不为难她们了。
平日里燕鹤之要是不来,安晴就自己一个人吃饭,原以为兄长今天会赔自己吃饭,没想到还是走了,也不知是听嬷嬷讲兄长是女人一辈子的依靠听多了,还是自己在这儿太孤独了,竞对安渊成的依赖如此深了。
燕鹤之见安晴还是闷闷不乐的,便劝她道,“小晴儿,你也别怪安大哥,主要是你哥哥当过三皇子的伴读出仕的,大家眼里他就是三皇子的人,现在三皇子正是处境艰难的时候,他可不就应该随时待命,为三皇子鞍前马后嘛。”
安晴有些好奇,便问道,“你不是说三皇子阴险吗?为何听你的话却不像是真正讨厌他的样子。”
燕鹤之:“我说他阴险是因为我玩不过他,可他文武兼备,若有朝一日为君的话绝对能让北秦海晏河清,身为臣子自是希望效忠的帝王有经天纬地之徳,有安天利民之能,所以我敬佩他,在他遇到事情能帮时我也会帮他。你哥哥身为他的人,以他为先是应该的,你不要生气了。”
安晴点点头,“哦,原来是因为三皇子,我哥哥才走的。”
燕鹤之觉得自己好像多话了,“你不知道你哥哥为什么走的?”
安晴点点头。
燕鹤之想了想,不太放心的对着安晴叮嘱道,“小晴儿,今日我跟你说的这些话你别说出去,否则咱们两家都有麻烦。”
安晴点点头,心里觉得这燕鹤之真是有些多变,一会儿看他就是个快言快语,说话不过脑的直筒子。可有的时候吧,他表现出来擅长世事、有心机矛略,又有手段。
又觉得自己有些过于天真了,每天和他斗嘴,却是忘了他和安渊成一样都是举家族之力培养出来的顶梁柱,又能简单到那去呢。
又转过头小声的问燕鹤之,“我哥哥是三皇子的人,那是不是代表着我们家与三皇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燕鹤之用你是不是傻的眼神看着安晴,“那还用说吗?”
又看安晴有些害怕的样子。
便安慰道,“不过,小晴儿你放心,若有事我不会不管你的。”
安晴问道,“那你们家算是哪派的。”
燕鹤之倒也不避讳的直接说,“不属于任何一派,只忠于龙椅上的人,但手握重兵,虽说颇受忌惮,可目前的北秦也离不开燕家,若是想保你一个小小女子也不成问题。”
安晴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安渊成知道燕鹤之的身份后就不拒着自己与他来往,这院子的人一见燕鹤之就殷勤侍奉,分明是有人刻意吩咐过,看来是想着将来即使失败,也能保住自己。
那燕鹤之呢?知不知道自家母亲和哥哥对他的算计,看他对金陵城局势的分析,不像是心无城府之人,应该是知道的。那他这么频繁的来这儿,是不是代表他是乐意的?可这又是为什么?
安晴一直以为母亲被当今不喜是最大隐患,不曾想最大的隐患来自于自家兄长和三皇子—夺嫡。若是赢了则是满门荣耀,若是输了就会万劫不复。可就是赢了,又怎么能保证这位三皇子不会过河拆桥呢?古往今来功成之后斩杀功臣的皇帝不在少数,自己一家就一定会幸免于难吗?
安晴躺在床上,不停的思索着,却怎么也理不出头绪,不知道自己将来的命运会走向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