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辅国!你这个老奸贼!快闭上你的臭嘴,花言巧语又来骗哪个?君王暗弱,都是你们这些祸国殃民的奸臣贼子,不思报效皇恩,弄权误国,导致天下大乱,百姓流离失所,边将贪功,战火连年未熄,到处都是杀戮,眼见得血染大地,白骨遍野,贪官污吏横行乡里,横征暴敛,苛捐杂税多如牛毛,害得民不得以聊生计,你们将是千古之罪人!还有何面目在我的面前,说什么国呀民的,简直就是一派胡言!”李辅国被骂了个狗血喷头,强压住心头怒火,装出一副笑脸来说道:“这位女侠!也不必把话说得那么难听吗。人生的命运自有定数,忠奸之论,当留与后人去评析。为人臣者,不违君意,谨遵圣训,是我们这些做臣子的本分。老夫劝你两句,及早忘却那些所谓的宏图与大志,顾及眼前为是,图个富贵荣华,也好光耀门庭。说句肺腑之言,人生短暂哪,转眼就是百年,想做成一番大事业,谈何容易也。苦苦挣扎大半生,矢志而不逾,到头来也是前程难料,无非也就是留芳千古与遗臭万年的迂腐之论尔,实不足取也。老夫再劝你,且静下心来,莫失此千载难逢之机缘。李某宦海苦游数十年,今日位居君下,其苦衷又有谁知?更何敢谈功耶、过耶?”说着,竟落下几滴泪来。
江鱼儿问道:
“如公之言,小女子侍与君侧,就果真如你所言么?”
李辅国认为丫头们有点信了,眼珠一转,便策马上前,俯身轻声言道:
“然也!老夫绝不食言。姑娘深明大义,冰雪般的聪慧,岂是老朽一两句话就蒙骗得了的?我愿与诸位签字画押,免得日后虚生遗憾!”
江鱼儿挑了一下蛾眉言道:
“老丞相啊!小女子曾经听说过,宫闱之中,嫔妃相互争宠,世代沿袭,还出现过昭君出塞的陋闻,妲己专宠,可有其事么?”
李辅国苦笑了一下道:
“姑娘之言差矣。过去的事情,无可考证,只是谣传而已。人生吗,能有几人无忧无虑呀?都在苦苦地挣扎着,以求饱腹也。能在皇宫里度过一生,天下之人,有几人不向往也?那才是最为荣耀的事情。”
李辅国的次子李虎,字重光,小伙子二十上下岁,长得眉若卧蚕,目如紫微,狮子鼻下一张菱角口,天仓饱满,地额方圆,厚墩墩的大耳朵,身高八尺挂零,宽肩膀、细腰身,从后面看像个扇面一般。他打猎归来,听说父亲与武林中人在皇街上争斗,连衣裳也没换,便飞马赶到这里,原以为是一群身高马大的江湖上的成名人物。到这里一看,却是十几个女人,他撇了撇嘴道:
“爹爹!跟她们啰嗦什么?看孩儿将她们拿下了!”说着便欲打马出战。
李辅国举手示止,悄声道:
“吾儿莫急,待为父骗得她们入了皇宫,便在为父掌握之中,如何处治,呵呵!就看我的手段了,那可由不得她们!”
李重光这才面生喜色,连声赞道:
“妙哉!还是父亲手段高明。”
“儿啊!你就跟为父多学几招吧,置人于死地而不露声色,这才显示出官场中的奇妙。”李辅国手捻佛珠微微一笑。
江鱼儿离他不远,把他们父子的言论听了个一清二楚,气得她娇面通红,戟指李辅国大骂道:
“李辅国!老匹夫!哪个又在你的掌握之中?看本姑娘怎样将你碎尸万段,以谢天下芸芸众生!”
李辅国见阴谋败露,手捻佛珠大笑着言道:
“哈哈哈哈!你这个奶毛未退的黄毛丫头,今日还能逃出某家之手吗?”言罢右手一挥,众军兵蜂拥而上,和众女子又战在一处,直杀得惨叫声声,尘土飞扬。
片刻之后,人丛中传出“啊”地一声大叫,李辅国拢目光望去,见孟可石被江鱼儿一剑砍去了左臂,他右手抡开了精钢枣阳槊,红着眼睛朝江鱼儿当头砸下。江鱼儿胜券在握,闪身避开这致命一击,不待孟可石大槊落地,手中剑便划起一个偌大剑花,银光闪动,削向擎天柱孟可石的右手。左臂已失,孟可石怎肯再失去右臂?吓得他“当啷”一声,丢掉手中的精钢枣阳槊,调头跳出战圈之外。
挺剑追杀上前的江鱼儿,猛然觉得背后金风响动,急忙将头一低,在地上接连几个翻滚,方才站起身子,闪目看去,只见眼前一溜金光,也不知道是什么暗器,挂着啸音劲射过去。<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