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辅国怕皇上累着,躬身言道:
“吾皇陛下!此等争凶斗狠的杀伐,不堪入目,还是早些回宫去吧,当以休养龙体为重。()。”
肃宗皇上兴致正浓,郕国公前来打扰,心里觉得烦躁,便以言戏道:
“寡人身体欠安,李爱卿何不俯下身去,容朕稍息片刻!”
“微臣遵旨!”皇上李亨本想跟他开个玩笑,李辅国却当真趴在地上道:“请吾皇就坐!”李亨轻轻坐在李辅国后背上,大将军陈玄礼在一旁窃笑不已。
李辅国瞪了他一眼说道:
“你笑个什么劲?想有此殊荣,你这老家伙还挨不上呢!”
陈玄礼微微笑道:
“郕国公真乃好福气也,便好生卧之。”
“好枪法!”
众军卒呐喊着为郑永泰助威。
郭子仪下令道:“擂鼓助战!”
“咚咚咚···”战鼓齐鸣,声闻九霄天外。
肃宗皇上专心观战,很快忘却了**下坐的是干瘦的李辅国,把他当成了座椅,不时地把龙臀颠起来,抚掌大笑。
这一下可苦了李辅国,呲牙咧嘴地强忍受住,却不敢乱动,唯恐惊了圣驾。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不能言啊!
谢九月人在空中,见敌手一杆亮银枪使得出神入化,心中暗道:此人武功练到此境,实为不易。忽听一阵急风迫至,只见一把紫金锤凌空袭来。谢九月抖手抓住锤柄,借大锤的惯力,身形飘向护城河对岸。
大将军郭子仪身后站着一员副将,姓臧名霸,双字鹏程。他将手中合扇板门大刀挂在得胜钩上,双腿一夹坐下宝马照夜玉,小肚子一碰铁过梁,马往前提,从背后取下强弓,抽出一只雕翎箭,任扣弓弦,拉弓如满月,虚瞄一眼,便射将出去。只见一点寒星,似生双目,直取谢九月后心。
风流小菩萨谢九月闻得金风破空之声,回手一剑打落雕翎箭,身形一转将手中紫金锤砸向了臧霸。
臧霸看见紫金锤袭来,再想闪躲可来不及了,耳轮就听“嘭”地一声闷响,紫金锤把他打了个脑浆崩裂,血光四射,身子一栽从马上掉了下来。
肃宗皇上惊得目瞪口呆,龙臀猛地坐了下去,压得李辅国“吭哧”一声,鼻涕淌了下来半尺余长,头上豆大的汗珠往下滚落,两条腿发麻。到这时候,他暗自埋怨自己多了句嘴,放着热闹不看,还要受这份洋罪。实在忍受不住了,他伸手拽了一下陈老将军的长袍底襟。
陈老将军弯下腰去,悄声问道:“李大人!有何事呀?”
李辅国心里这个气啊,心里话:皇上压了老夫这么半天,再坐一会儿,我这条老命恐怕就该赔上了,你还问我有何事!但有求于人,他不敢嘴硬,轻声央告道:
“陈老将军!你若让皇上起驾,下官愿赠老将军千两白银。”“
哦?不可不可!千万不可也!万一皇上龙颜震怒,要陈某来顶替李大人。呵呵!玄礼恐怕就该来世再为人了。另则说了,这还是郕国公的殊荣哩!将来在李氏家谱之上,说不定还要记上一笔,某年某月某日,万岁爷曽骑瘦驴一头,在城墙上观看军兵用武。老夫这等年纪,怎好坏你郕国公的好事呦!”陈玄礼老将军连连摇着头说道。李辅国气得浑身直哆嗦,一咬牙伸出两个手指头道:
“我给你这个数总算可以了吧?”
陈玄礼低头问道:
“是二十万两吗?”
李辅国气咻咻地说道:
“死老头子!你敲老夫的竹杠吗?”
陈玄礼说道:
“哎!李大人这是说的哪里话来,不着边的!这叫坐下之盟,郕国公若是不肯呢,老夫又怎好强求?家里又不缺银子,多了也没什么用,人一死也就白扔了,何苦惹得龙颜不悦耶!”
李辅国把头一低,咬着牙说道:
“好了!今儿个就依了你。”
“要早如此痛快,少受多少罪呀!急人之难,善莫大焉,老夫我慈善为本,就成全你一回是了。”老将军陈玄礼朝肃宗皇上深施一礼,开口言道:“吾皇万岁!微臣觉得此处风大寒冷,不宜久坐,请吾皇移驾城楼之上,岂不是更好。”
皇上李亨,哪里知道他们俩在背后的讨价论价,注目着眼前的战事,看到精妙处,缓缓地站起身来,只见那位黄衫少年脚尖点地,飞身直取禁军提督使郑永泰,手中剑当头劈了过去。
郑提督大喝一声,用枪杆就去格挡,耳轮中就听得“咔嚓”一声,亮银枪被劈成了两截。宝剑下行之势不变,郑永泰暗叫一声:不好!身子往后一闪,显然是躲得慢了少许,大半个人头便被砍去了,只见血流如注,死尸从马上跌落下来,一只脚还在马镫子里。这匹受惊的烈马,“唏律律”一声嘶鸣,拖着郑永泰的尸体,往官军群里便狂奔过去。
金锤无敌将方化雄见黄衫少年如此神勇,吓得左手拎着紫金锤,二目呆呵呵地直发愣,眼看着他挥宝剑朝自己砍来,竟然用右臂去拦挡。方化雄真是吓傻了,你就是练过金钟罩、铁布衫的功夫,又怎能挡得住金龙圣剑?就听得“扑哧”一声,身子被劈为两片,从马上分落两旁。
肃宗皇上气得一拍巴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