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凡、贾亮围坐在火堆旁,就着野味,喝着老酒,以御奇寒。
贾亮面对着压在寒泉洞口的巨石,他心里一阵发毛,不时地朝巨石看上一眼,生怕姓凌的姑娘从石缝里钻出来。
火光一闪,贾亮看到从那块巨石上探出个人头来,不禁惊呼一声:
“呀!那个妖女出来啦!快抄家伙!”说着他猛地窜將起来,拉出肋下佩刀,却不敢上前,向后倒退数步,把身子贴在古松上。
葛凡不胜酒力,已有八成醉意。贾亮大呼小叫之声,他还以为在和自己开玩笑,嘴里淌着口水,嘴里含含糊糊地说道:
“小亮子!你别一惊一乍地吓唬我啊,世上哪里有死人活过来的?”
他把手不自觉地按在刀柄上,待回头一看,没把他的三魂六魄给吓跑了,巨石上竟然端坐一人,正是被投入寒泉之中的凌剑虹。
酒是高粱水,醉人先醉腿。
葛凡还算酒后明白,一翻身便想爬将起来,可两条腿就是不听使唤,按着刀柄的右手顺势往下一滑,就势便跪倒当场,磕头如同捣蒜一般,嘴里胡乱的求饶着:
“仙姑奶奶饶命啊!我葛凡可没做过缺德事啊!仙姑奶奶呀!可千万别跟我们这些当下人的过不去,我们只是听差的,混碗粥喝呦!呜呜”说着竟然哭了起来。
贾亮借着酒力,可谓是酒壮怂人胆,大喝了一声,摆动手中那口明晃晃的鬼头钢刀,迈步进身,朝凌剑虹当头便劈。
这个守洞小卒,充其量也就算圣家的心腹家丁罢了。
凌剑虹无心取他性命,玉手一挥,在贾亮脸上轻轻一拂,感觉也没用多少力气,便把贾亮扇出去丈把开外。
贾亮感到嘴里发腥,一张口吐出三颗后槽牙,吓得他撒手扔了鬼头钢刀,身子便软绵绵地瘫在了地上。凌剑虹本想饶过二人,直奔清雅山庄杀掉母阎罗柳燕子。刚一转身,就听得背后有劲风袭来。大限将至,神鬼难拦。
葛凡真是死催的,见凌剑虹转身欲走,他看出便宜来了,把贾亮的鬼头钢刀往前尽力掷出,直奔凌剑虹后心飞去。
凌剑虹并未闪躲,听得破空之声传来,身形陡转,探二指轻轻钳住钢刀刀背,顺势一带,这把钢刀如电闪一般,顺原路飞了回去,不偏不倚,將葛凡来了个脖齐,一颗人头掉在了雪地上,同时,一腔鲜血狂喷而出。
一不做,二不休,搬倒了葫芦撒了油。杀一个也是杀,杀一双也是杀。为了防止贾亮回去报信,剑虹折身回来,从肋下抽出金龙圣剑,朝贾亮遥遥一指。一股犀利的剑气,直透贾亮胸膛。可怜贾亮,未及叫出声来,鲜血便从胸前后背喷涌出来,四肢一阵抖动,脖梗子一挺,气绝身亡。
眨眼间连毙二命,实不是本姑娘所愿。此乃是人心险恶,敬请阎君恕罪!凌剑虹默默祈祷完毕,还剑入鞘,大步离开寒泉古洞,隐入飞雪夜色中,脚踏琼瑶玉野,直奔清雅山庄。
为防意外,久历江湖的母阎罗柳燕子,在庄内做好了应急准备,打更人换上了身着劲装的年轻家丁,且是二人一组,手提大红灯笼,梆点雄沉,肋下各挎腰刀一口,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还有在庄中四处来回巡视的巡逻队。除了梆子响,整个庄园内鸦雀无声,死一般的寂静。
凌剑虹来到北门外,足尖微微一点地,身形飘然纵起,越过三丈高的院墙,若四两棉花般落在庄园之内。
两个打更人,正在窃窃私语,身形又矮又胖的汉子道:
“我说兄弟!把眼睛可得擦亮点,千万别让那个小妖精,从咱哥们儿的眼皮子底下溜过去,也好让咱家庄主夫人放心!”
另一位更夫是个细高挑,说出话来尖声尖气地道:
“老兄!你就放心吧,兄弟我这双招子,赛过千里眼。老庄主在世时,夜行探路都离不开我蒋三儿。庄主当年横行江湖,杀人如麻,是何等威风!要不是柳静修那个骚女人。咱家庄主老爷还是黑道巨魁,弄好了还会当上神武营的六品大员,我们得沾上多大的光啊!这回完了,在这打上更啦!”
巡夜更夫多言失口,辱骂女侠柳静修,被凌剑虹听了个满耳,气得她粉面通红,伸手一按肋下宝剑,金龙圣剑应声出鞘,在雪夜中划过一道立闪,金光四射。
“不好啦!来人啦!那个妖女又回来啦!”
打更人看到剑光,玩命地惊呼起来,杂乱的梆子声,响彻宁静的山庄。
二百名护院家丁,都是久经沙场的绿林响马,身披白色大氅,守护在雪地里、房屋上,他们也不点燃火把,各持刀枪剑戟,一声不吭地列开阵势,黑压压地朝凌剑虹围拢过来。
这种情景,凌剑虹似曾在哪里见过,略一思索,脑海里立即闪现出点苍山古刹之战。没错,姑娘一咬银牙,心中暗恨道:多少天来,我寻你们不到,今日相遇,岂能放过尔等!想到此,姑娘清啸一声,手中金龙圣剑在空中划了一道弧光,黑夜中只见金光滚动,隐隐传来龙吟之声,甚是响亮。随着剑势推动,待剑光扫过人群,惨叫声顿起,断刀碎枪遍地皆是。
凌剑虹往前走去,只觉得脚下黏糊糊的,热血凝固在白雪之上,散发出刺鼻的血腥气味。
这里的惨叫声方起,六角楼上便有一盏红灯,在楼顶上晃动。
四下里顿时人声鼎沸,脚步声声,其余把守庄内各处的众庄丁,随着红灯晃动围拢过来,黑压压地挤满了街巷,黑夜里看不出有多少人来。
有一位手持日月双刀的大汉,率领一队庄丁从西面杀气腾腾地冲將过来。<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