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炤也很久没有见到许纬辰,见到时甚至有一些兴奋。在永宁宫关起门来做皇帝,衣食无忧,还添了三个年轻貌美的嫔妃,固然是神仙般的日子,然而精神上总有些沉闷。听许纬辰说说浙南的战事,心情愉快了不少。
许纬辰虽然也愿意陪朱慈炤聊天,不过公事始终是最重要的,除了引见马九玉向朱慈炤谢恩之外,就是告诉朱慈炤,册封郑克臧为二等冠军伯。
给有功将士封爵的诏书,这些天来朱慈炤也下了不少,准确地说是毛渊明当着朱慈炤的面下了不少。不过看完军机处拟好的诏书,朱慈炤还是忍不住问许纬辰:“许先生,郑家已经有了两王一公,再封一个伯爵,是不是恩赏太过了?”
“呼……”许纬辰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摇着头对朱慈炤说道,“陛下,郑家的爵位无论如何加封,都不会有太过一说。”
“这……”朱慈炤略有些尴尬,又似乎不太甘心,继续说道,“许先生,这异姓封王,已经是荣宠之极,开国公如魏国公徐达、常遇春,也不过是生封国公,死赠郡王。郑氏原有功勋,在永历年间也不过封了延平郡王,到了我的手里,竟然成了两王一公,现在还要再加封伯爵。若是太祖皇帝泉下有知,岂不要骂我不守祖制?”
“哈哈,陛下,太祖皇帝要是泉下有知,一定夸您有帝王胸襟,是大明的好子孙。”许纬辰说着,哈哈大笑起来。
“许先生何以这么说?”
“陛下,如今的形势您也知道,大部分江山沦陷在满人手中,若无郑氏一柱擎天,陛下您也无法在这杭州城中安享升平。陛下敢于任用郑氏,将军国大事悉以委任,又知道用爵位尊荣加以宠络,岂非第一流的帝王心术。太祖皇帝若是知道,必定要夸奖陛下了。”许纬辰很少用这种言不由衷的方式说话,不过现在也只能这么说。
朱慈炤用力地摇了摇头,说道:“这道理我知道。我不是不承认郑氏的功勋,只是郑氏地位如此尊崇,万一哪天……”
“万一哪天篡夺陛下的皇位?”许纬辰看着朱慈炤问道。
朱慈炤没有回答,半转过身去,默不作声。
“陛下请想。郑经身患残疾,而且身体每况愈下,恐怕天不假年了,他又有何必要篡位?郑氏几个爵位的嗣子,潮王世子只不过八岁,延平郡王世子不过五岁,漳国公世子也只有八岁,他们如何能够篡位?”
“那郑克臧不是已经十六了吗?还是招讨副将军,是郑经最喜欢的儿子。”
“克臧是军机处一手栽培大的,绍宽是他的师父。我敢向陛下担保,克臧绝无此心。他若生出此心来,绍宽和军机处其他人一定不会放过他。”
“唉……”朱慈炤无奈地点了点头,“那我也只能相信许先生你了。”
“陛下,您不能只是相信我。”许纬辰却摇了摇头,“郑克臧在前线作战,英勇杀敌,那就是陛下您的忠臣。如何抚慰忠臣,让他们更加忠于大明皇帝,才是您要多多考虑的。”
“那……许先生有什么可以教我的?”朱慈炤一下子还是没有领会到要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