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自然要寻访一位明朝宗室后裔,而且最好是崇祯陛下的血脉传人,这样才最能让天下人信服。”许纬辰答道。
“是,只是……许大人有些眉目了吗?”
许纬辰见王士元还要言语推搪,不由地笑了:“有啊,所以我们才请您全家过来杭州。”
“请我来杭州?朝廷寻访朱明血嗣,王某似乎无从效力啊。”
“我们要找的正牌’朱三太子’,现在就和我们在一起。您,就是崇祯皇帝的四皇子,永王殿下朱慈炤。”许纬辰这句话说得斩钉截铁,连个“吗”字都没有,完全不容王士元反驳。
王士元的身体微微一颤,端起茶碗,手却止不住地哆嗦,非常艰难地送到了嘴边,轻轻呡了一口,强作镇定地问:“许大人,您……这是什么意思?”
许纬辰见他既不承认也不否认,便自顾自继续往下说:“您是崇祯皇帝的嫡亲皇子,也就是皇位的继承人,我们有朝一日自然是要拥立您登基,号令天下。”
王士元放下茶碗站起身来,紧张地来回踱了几步。
许纬辰也站了起来,悠悠地说:“您放心,我们一定会成功的。等恢复了大明江山,您能就在紫禁城里高枕无忧地当皇上了。”
“可是,许大人所说的大明朝廷里,究竟有些什么人,在下一无所知啊。”王士元终于停止了踱步,问出了一个他一直想问的问题。
但对许纬辰来说,当然是好现象,因为王士元没有继续在“是不是朱慈炤”的问题上纠缠,而是开始试探“能不能承认是朱慈炤”。
而这个问题,一早就能预料到王士元会问,因此答案也已准备在胸中。许纬辰于是又把郑成功去世之后,郑经如何在东宁蛰伏,“毛利国人”如何到达东宁,如何与郑经结盟复兴大明粗略地讲了一遍。
王士元听完,似乎显得越发焦躁。却也难怪,平白无故多出了一个“毛利国人”的概念,确实很难让王士元理解。对于王士元来说,郑经已经是个素未谋面、仅仅是打着明朝旗号的军阀,再加上从未听说过的外国人,就说要拥立自己当皇帝,岂不荒唐?
许纬辰自然也猜到了王士元的心思,继续说道:“甲申国变以后,永王殿下流落江湖,要担心清廷的追杀,还要想方设法糊口。当过王御史的义子,又出家当过和尚,最后当了胡家的女婿,算是有一份安定的生活,可终日惊恐被清廷发现真实身份。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这……”王士元几乎要彻底无语了。自己的经历,从未对已故岳父以外的人提起过,连妻子胡氏也不甚清楚,怎么被眼前这个“毛利国人”知道得一清二楚?
“您现在只要点个头,这非人的日子就从此过去了,帝王之业就在前方等着您。您或许是担心,会所托非人,可延平郡王和我们毛利国人,总比吴三桂、耿精忠更可靠吧?天下虽大,除了吴、耿,就是满人,都会对您不利。时局紧迫,您若是再推搪闪躲,恐怕总有躲不过去的一天。”
王士元听完,急速踱了好几个来回,忽然停了下来,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转身对着许纬辰,整了整衣襟,作了一个长揖。
“小王正是朱慈炤。”
“哈哈哈哈。”许纬辰爽朗地大笑了起来,“王爷不可如此。您是崇祯陛下的皇子,怎么能向我一个海外之人行礼。”
“许大人……”朱慈炤显然还有十万个为什么要问,但马上被许纬辰打断了。
“王爷,您的身份明定了,就应该改口称呼我许先生了。”
“啊……是,是,许先生,你们既是海外而来,怎么会对我的根底知道得如此清晰?”朱慈炤最想弄清楚的就是这个问题。
“王爷,您问点别的吧。这事我日后有时间再为您解释。”
“呃……”朱慈炤犹豫了一下,又问道,“那……如今我可以做些什么?既然是恢复大明江山,我这个先帝的不肖子,总不能袖手旁观吧。”
许纬辰点点头,说道:“殿下请想,我们现在的目标是什么?”
“恢复大明江山啊。”朱慈炤被问得有点摸不着头脑。
“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