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科罗一愣,没想到许纬辰会问这个问题,用力想了想,又不知道许纬辰有何用意,只能照实回答:“我听说,是葬在了京师的近郊。”
“没错。你可知道,利玛窦神父是第一位葬在京师的泰西传教士。”
“哦?这我倒是第一次听说。”李科罗有些意外,而且依旧不知道许纬辰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依大明惯例,客死中国的传教士必须迁回澳门神学院墓地安葬。利玛窦神父病逝之后,耶稣会士庞迪我神父联名其他一些传教士,向万历皇帝上疏,希望能破例赐地安葬利玛窦神父。因为内阁大学士叶文忠公向高心慕圣教,联络多方努力,终于得到了万历皇帝照准。由徐文定公光启主持,赐利玛窦神父安葬于平则门外二里沟的滕公栅栏。”
“原来如此。”
“所以说,传教一事,一来仰仗大明皇帝恩典,二来要靠传教士自己的忠诚和信心,条约之上,未必需要写明传教一事,传教士在大明,和士农工商一视同仁就是了。没有条约,只要有利玛窦神父那样的光荣与梦想,大明又岂会拒人于千里之外。”
许纬辰的一番话说得冠冕堂皇,李科罗一下子找不到好的理由反驳,但又不甘心条约上不提传教一事。想了一想,有说道:“那传教士得自由居住和传教,总要白纸黑字写下来吧?”
许纬辰摇了摇头,淡淡地说道:“原则固然如此,只是战事未息,就算条约写得再好,暂时也无从实施。现如今传教士若是贸然前往清人治下地面,被抓起来杀头,可不要怨我。”
“这……那是自然,可总得有个实在话。”李科罗显得有些焦急了。
“这样吧,如今局势未定,我们不如先定下’暂准传教士在杭州地面传教,三年之后再行协商’的条款,这样既利于办理,又好在将来再议新约,李神父意下如何?”
李科罗轻轻叹了口气,稍微点了一下头表示同意,看上去是有些无可奈何。
许纬辰见李科罗丧气,不禁一笑,又说道:“李神父不必心急,事情可以一件一件地办。我既然答应了’暂准传教士在杭州地面传教’,肯定会格外支持你的。我再许给你一件事情,不必写在条约上,但是言出必行。”
“什么?”
“我就在这杭州城里拨一块地皮给你,准你修建教堂。你可知道,在这杭州城里,一块可以修建容纳五百人的教堂的地皮,怎么也要值白银好几千两。”
“五百人?这远远不够吧。”李科罗惊异地说道,“当年国姓爷准我在厦门和鸡笼传教,经我手施洗的信众都不止五百人。杭州既然号称中原第二大都市,五百人教堂肯定不敷使用。”
许纬辰微微一笑,从容说道:“好,那就给你加到一千人的规模。可我要提醒你两件事。第一,我只是给你地皮,造堂的费用需你自己负担,你想要造得越大,花费就越多,此事你需自己算计好;第二,杭州已有一座耶稣会传教士修建的教堂,规模宏大,是大明第一大教堂,你若在杭州再建教堂,难免有所妨碍,我知道你们二位都是道明会,与耶稣会之间的关系我不甚清楚,你们需要自己妥善安排。”
“许弟兄,不用担心,有主恩同在,大事必能成功。”李科罗还没出声,欧加略先回答了许纬辰的问题。
“好,你有信心就好。”许纬辰依然面带微笑,点了点头。
“不如我们来说一下菲律宾总督阁下能提供的支持吧。”洪诚丘见传教的事情说定了,便主动提起军事援助的事,“五艘西班牙战舰和二百名陆军士兵有些少,我们希望是十艘西班牙战舰和五百名陆军士兵,另外加上十门口径不小于1英尺的火炮和炮手,炮弹不少于两千发。”